昏黄油灯下,二人一个讲一个听,都慢吞吞摘着菜叶子,好像是农家小夫妻在闲话收成。
裴屹舟讲完,见晓珠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奇道:“晓珠冰雪聪明,看来是早猜到了?”
晓珠点了点头,也把她的经历讲了一遍。她虽不知道究竟出了么事,但之前白管家说的,她一个字都不信。
首先,裴屹舟一诺千金,她深信他的为人。当年答应了师父照拂俞盈盈,他便辗转数载、执意为之,如今他说过要娶她,也定不会食言。
其次,就算裴屹舟要悔婚,也会敢作敢当,亲自前来与她说清楚,怎会慌里慌张的,就这样走了?
到白管家给她那包金银首饰时,她才觉察了端倪。
那里面的东西确实都是裴家的,照“白管事”的说法,裴屹舟无颜见她,给了些钱与她,也说得通。但那里面有一枚玉佩,晓珠听裴屹舟说过,是他的师父俞柏给的,除了睡觉,他从来都不会解下。
现在,玉佩却和那些金银首饰混在一起,这只能说明,收拾这些东西的人,并不知道来龙去脉,而裴屹舟很可能是被人胁迫了。
她想起裴屹舟以前给她说的,若是侯府的人来找茬儿,先要明哲保身,于是假意接受了金银,自己去城郊租了小房子,慢慢过日子。
她知道,保护好自己,就是对裴屹舟最大的帮助,于是也不奔波,就在这儿安静地等着。
晓珠的话说完,一篮子豌豆尖也摘完了。裴屹舟用巾子擦了擦手,忽的往晓珠胳膊下一抄,把人抱着,侧坐到了自己腿上。在她惊呼之前,率先认错道:“晓珠,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晓珠红着脸挣扎了一阵,到底甩不开,于是安安心心地坐了,粉拳往他胸上一阵乱捶,埋怨道:“是了,都怪你到处招蜂引蝶的,又让公主看上了。”
乱捶了一阵子,又心疼得紧,撸起他的袖子,抱着手臂东看西看的,“她把你怎么样了没有?”
晓珠本是问,他违逆了公主之意,有没有吃么苦、遭么刑。裴屹舟却故意理解岔了,指天发誓道:“绝没有,我清清白白的呢。”说罢,一手把自己衣领扯松了,伸长了脖子给她看。
晓珠当真觑了几眼,但见那脖子上玉色一般,干干净净的,一个印子也没有,忽的羞羞怯怯起来,啐了他一口,捂着脸不说话了。
她心里却道:真要有么,哪会在那些显眼的位置。
裴屹舟好似知道她在想么,在她耳边呢喃道:“若是你想检查别的地方,也可以。方才我见你瞧着陶婶儿的两个孩子出神,不如,我们也要几个?”
好像专为配合这句话似的,不该动的地方也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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