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屹舟却道:“非是恕微臣遗忘之罪,是恕微臣言语冒犯之罪。”他也不管公主是何神色,直直地问:“敢问殿下,为何要抓我?我的家人,裴灵萱、秦嬷嬷、冬青等人呢?”
“嗯?”瑶华公主转身过来,把玩着手上的月季花,满眼是疑惑与小女儿的天真神色,“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抓’,是请他们和我一起回京。父皇说,让我自己出来找驸马,喏——”
她奋力一扔,将娇艳鲜嫩的月季花丢在了他的衣襟上:“本公主看中了你,这就回京,请父皇下旨赐婚。他们是你的家人,自然要和你一起的。”
她也不顾裴屹舟神色,自顾自道:“你是永兴侯的,也不算是无名之辈,想来父皇是乐见其成的。”
“哎呀,那年我就想请父皇下旨的,可你做么呀,非要和家里闹掰了,跑到这乡下地方来,人也找不到了。”
“不过也好,到底是让我遇见了,早几年、晚几年也没关系的。怎样?你现在想起那年千秋宴了……”
裴屹舟闻言,脸色一变,不等她说完,就不卑不亢地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微臣不过……”
他虽说得委婉,瑶华公主却并非愚钝之人,脸上的笑瞬时不见了,面色白了些:“你不愿意,不就是因为那个小厨娘吗?难道我还比不上她?”
裴屹舟一听,心头有些悚然。灵萱他们虽在公主手里,但说到底,她不会对他们怎样。但晓珠……既然公主知道她的存在,就很难不对她做些么了。
却又见瑶华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又不是么恶人。我给了她一包金银财物,说你家里不同意,你们回京城去了,她没哭没闹,还高兴得很。”
说到这里,她秀丽的容颜绽出了一丝得意:“由此可见,这小厨娘也不怎么样嘛,一包银子就打发了。”
裴屹舟听晓珠无事,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也自不会去信公主的挑唆,这一番对话下来,联合之前的情报,他对局势——无论是京城里的,还是眼下的,内里已笃定了七七八八。
他见公主还满脸期待的模样,好似在等自己承认晓珠市侩虚荣,他们的感情只值一包银子一般。
他便摇了摇头:
“我与殿下相见不过两面,与晓珠却是一朝一夕、相濡以沫以来,其中感情,自不能相比。”
“她今生所嫁者,唯有我;我今生所娶者,也唯有她。”
瑶华公主一听,气得柳眉倒竖,盯着他,“你……你……”地说了半天,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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