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珠大吃一惊。什么?小杏儿不就是盈盈吗?大人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他们明明再三求证,胎记、竹叶花椒、蚂蚁窝窝的事儿,全都能一一对应得上的呀。
却听裴屹舟冷哼一声,把事情经过讲了。
原来,裴屹舟虽与晓珠换了房间,可又担心“兰香”靠近山林,安静得很,晓珠会不会害怕。又兼,将将寻回盈盈,一时间,他心绪万千,睡也睡不着,于是,起身在走廊里走了两圈儿,一颗心全然挂在两个姑娘身上了。
恰此时,他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全身罩着黑袍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廊那边拐了出来,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
因不干净的客栈里总也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半掩门子,多的是,平日里良家妇女一般,夜半时分来做这种生意。
他带着两个姑娘,为避免此事,特意寻了这家有口皆碑的清净客栈,怎的还有这种事?
正怔忪间,竟发现那人悄悄摸摸进了晓珠——也就是自己原先住的“兰香”房。他以为是什么歹人,正要上去捉拿,偏此时,那人撤下帽子,竟是小杏儿!
是了,下午选房间的时候,一向沉默的小杏儿竟然第一个开口,说要选最靠里的“竹香”房,免得人吵嚷。
他虽然觉得不妥,但这几天小杏儿难得主动提要求,他也就没拒绝。
可这大半夜的,她鬼鬼祟祟地往晓珠的房里——不,是她以为的他的房里,来干什么?
这几天来,他一直隐隐觉得,小杏儿有些不对劲儿,也说不出来症结在哪里,就总是觉得,小杏儿像是有什么话要告诉他,却又生生忍下了。
他以为是她在王家被磋磨得很了,人如惊弓之鸟,还想着慢慢抚慰,就像晓珠一样,她总会放下心结的。
可是,她半夜跑到“自己”的房间,是想做什么?
虽说听两个姑娘的壁角十分不妥,情势所迫,他也不得不为之了。直到听到小杏儿沾了竹叶花椒的枕头,竟起了疹子,他才真正意识到关节所在。
裴屹舟把晓珠护在身后,瞪着小杏儿哼了一声:
“盈盈在云岭出生,还是个小婴儿时就用竹叶花椒洗澡,后来更日日睡竹叶花椒做的枕头。就算时光荏苒,一切都变了,体质也是不会变的,你若是真的是她,怎会起疹子?”
“再说了,我们俩从小就是亲兄妹一般,你若真的是她、想起了一切,如何也做不出来爬-床的事儿!”
“爬……爬-床?”晓珠用巾子掩住了唇,似乎现在才想起,小杏儿半夜来到她房间里,是件颇蹊跷的事儿。
她抬眼去看那边的小杏儿,已然被吓得瘫软了,跌坐在地上,眼珠子盯着墙壁某处,转也不转,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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