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直说,又太客意了些,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扭扭捏捏地让冬青拿走了,自己飞快往邻居家去了。
约莫过了三四天,晓珠把做蛋烘糕的物什添置得差不多了。因有吃过的人建议,在咸口的馅儿里加一味牛肉,更像前些年的风味,她便想去城北买些牛肉来做麻辣牛肉粒。
南屏县的屠宰场在城北,买肉的话,也是那边最新鲜,这天一大早,晓珠就挎着篮子来到了这边。
屠宰场的肉虽新鲜,但远远的就是一股血腥气,她也不想多待,在外围几家挑了一些,就准备走的。她走到一家摊子前面时,鞋上的一枚珠子掉了,便弯了腰去捡。
哪知道,这一捡,竟听到一条惊人的消息。
卖牛肉的腰粗臂圆,唤作石婶子,她男人在里面杀牛,她就在外面卖肉,两口子都是高大个儿、粗嗓门儿的那种。
石婶子对卖猪肉的郭婶子叽叽咕咕了一阵。
先是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半夜见张二媳妇儿和李麻子拉拉扯扯、不清不楚;郑狗蛋儿偷寺里的贡品吃闹了肚子;当然,也少不了曹氏听了欣欣子恶婆婆的话本子,做贼心虚,自己摔瘫了的事儿。
说着说着,石婶子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
郭婶子当场吼了出来:“什么?县令大人被革职了?”
石婶子道:“好妹子,你小声些,消息还没传回来呢!”
郭婶子道:“怎的?裴大人差事当得挺好呀,山匪也剿了,还给咱们减了赋税,怎么就被革职了?”
“嗐,所以说男人都是花心萝卜,十个有九个坏,便连县令大人也免不了俗。听说都是他家里那小瘟娘害得。”
“没听说他娶了妻妾呀?”
石婶子撇嘴:“什么妻妾,就是他家里那个小厨娘,从沈家那淫-窝里出来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了,攀上了县令大人,弄得人鬼迷心窍的,连知府大人的千金也都拒了。噢,听说她前阵子,还和外面来的那个花匠勾勾搭搭,纠缠不清呢。”
她把刀狠狠剁在菜板上,好像真在发泄什么怒气一般:“我家那口子,经常去给知府大人送牛肉,一来二去就听了些消息。”
“说是,咱们县令正好犯了点错儿,又有人举告他与下人纠缠不清,夏知府可生气了,他的女儿还比不上一个小厨娘?正赶上朝廷整肃风气,这就把县令停了职,令他好生反省。”
“你也知道,咱们县令大人可是京城名门出身,听说这事儿闹得可大了啦,他家里人都知道了,说损了家风,要把他从家谱里除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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