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被他折磨,总好过于被丢进万花楼那种腌臜的地方。
小几的旁边是书橱,又高又大,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投下一片阴影。晓珠便站在这片阴影中。纵然认了命,还有一丝祈求:他没有注意到我。
但裴屹舟是什么人?虽聚精会神在公务上,一贯放了吃食就走的厨娘胖婶儿今日却一反常态,他如何能不察?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气,四处飘溢。他搁下笔,抬眼望去。
竹黄色的书架下是一个纤细的身影,阴影之中,看不真切,只一片淡紫色的烟雾,柳弱花娇。
这自然不是腰粗臂圆的胖婶儿。
裴屹舟十分清楚,这人他不认识,但在内心深处,却隐约有一种熟悉之感。
是哪里来的熟悉感呢?
似乎是某个夜晚,他在哪里瞥见过一眼。
四周的香气清清淡淡,闻着却让人十分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了。
裴屹舟眉心却忽的跳了下,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泛起,他陡然站了起来,负着手冷声道:“把东西端过来。”
还在暗自企盼的晓珠心下一抖,心跳几乎慢了一拍,颤巍巍端起托盘。
盘子不大,碟子不少,在她颤抖着的手上,装着不同食物的碟子互相碰撞,发出轻轻的磕碰声,在如此岑寂的夜里,十分刺耳。
这次,她知道他在看她。这几步路,像是在走刀山火海。
终于到了。
晓珠恭顺躬身,将盘子举过头顶,小碟子碰撞的声音更响了。
“请……请大……大人……用……用夜宵。”
少女婷婷袅袅、纤秾合度,饱满的胸-脯、盈盈一握的小腰、凝脂般的双腿,都在薄如蝉翼的紫绫子软烟罗纱裙下,若隐若现。
然那颤栗着的身子、磕巴的言语,分明在说着“害怕”两个字。
“放下吧,举着多累。”
晓珠依言放下盘子,只埋着头摆碟子,一眼不敢看人。
她恭顺俯身,他站立如松。
从裴屹舟的角度,最为刺眼的,便是她前-胸-裸-露着大片雪白-肌-肤。那上面偏偏还坠了根红色的带子,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诱使人往下面看去。
只她深深埋着头,他看不清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