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暄才懒得去争辩封野到底会如何呢，她干脆就顺着倪蔓的想法往下叭叭叭，“真面目？一人千面不是女人的特权吗？就算封野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他要是不懂事儿，我就换一个男人呗，谁还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倪蔓难以置信地愣住了。

“对了，我第一次做红娘，你应该不介意我拍下视频做记念吧？”赫连暄哼笑一声，垂悬的水墨线缠举起了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台小巧的摄像机，少顷，她又刻意地靠近了些，抬手理了理倪蔓凌乱的碎发，“到时候也让你的同伴们沾沾喜气，特别是封野，怎么样？”

“……”

倪蔓呼吸一窒，她惊惶地睁大眼，望向赫连暄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条毒蛇，不，赫连暄比毒蛇还在恶毒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恶毒！

小疯子！

赫连暄就是个恶毒的小疯子！

铺满墙壁的水墨线缓缓朝着楼上蔓延。

“你敢！赫连暄！你敢——”倪蔓尖叫，她素来高昂的傲慢头颅摇摇欲坠，满心都是无法接受她不堪模样的会被封野看到的痛苦和绝望。

“我当然敢。”

“……”

雇佣兵出身的倪蔓习惯了轻言死生，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选择自杀——赫连暄探手捏住了倪蔓的下颚，烟波流转的杏眸冷冷地直视她，“我允许你死了吗？”

藏在特制磨空的假牙里的胶囊被赫连暄的手指挑了出来，倪蔓想咬断那两根在她嘴里放肆的手指，可是她不敢。

姗姗来迟的恐惧惊回了倪蔓的些许理智，是她太低估赫连暄了！

赫连暄岂止是不清纯、不温良、不无害……哈！她简直比三洲五海出身的无恶不作的暴徒还要像幽冥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倪蔓嘶声问道。

“明知故问。”赫连暄不轻不重地教训了她一句。

“……”倪蔓浑噩地想，赫连暄折磨人的手段之阴险，之恶毒，当真是连积年的暴徒都比不上，她才多大？

封野真的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吗？

“我求饶。”倪蔓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自尊心和羞耻心碎裂的声音。

是她不该轻易就被赫连暄激怒，也不该失了分寸，倪蔓急烈的呼吸声一点点地下沉，喉咙里泄出一声含混的气音，她难堪地想死。

死一点儿也不可怕，肉｜体上的痛苦更算不得什么，精神上的凌迟才是最致命的。

朝着楼上蔓延的水墨线停下了。

“这就害怕了？我开玩笑的啦。”赫连暄声音里裹着相当引人遐想的笑意，她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又捧起倪蔓的脸颊，“好了啦，别害怕。看着我，倪蔓，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拿那些事情去折磨同性。我保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