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时间,已经足够宋昭离开上京了。
沈姝坐在乌图对面,看到他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
“在找鲁班书的,并非只有我们。”她说。
乌图的神色一僵。
温桓走过来,指尖拈着条褪色的长命缕:“棺木中的。”
乌图并没有看那条长命缕,他转过头,指尖有点颤。
那是他送给宋昭的长命缕,依旧是以顾徵的名义送的。
宋昭把它丢下了。
他好像,从始至终,没能以自己的名义给过宋昭什么。
温桓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他懒得理会乌图会不会睹物思人,信手将长命缕往他怀中一丢:“上面缺了块五色石。”
乌图陡然张大了眼睛,他握住那条长命缕,指尖都在颤。
“若我猜得不错,这粒五色石和鲁班书的下落有关吧?”
乌图的面色一变,后面的话,不用温桓说,他已经可以猜到了。
如果那人找不到长命缕,一定会去找宋昭。
她得知消息要更早一些,或许比他的信还要快,宋昭未必来得及离开。
他的神色有一瞬的狠戾,宋昭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么是生是死都与他没有什么干系了。
但是,如果鲁班书丢了,他却会惹上麻烦。
宋昭永远不会爱他,这座石墓中,困住的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最终,乌图沉声说:“我只知道,南巫的烟岚神女一直在找这本书。”
温桓的眼角眉梢带着冷意:“这位烟岚神女,是什么时候来的南巫?”
“十年前。”
温桓的唇角忽然就浮起讥诮笑意,半晌,他轻声念出两个字:“母亲。”
沈姝也愣住了,她只记得书中说过,温桓在这一年经历了一些很不好的事,这算得上他的一生中最为难过的一年,甚至比小和山覆灭那日还要糟糕。
可是,沈姝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时,系统忽然提示,她有一次进入温桓记忆的机会。
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事,那时也是冰天雪地的冬日。
院中覆满茫茫的冰雪,冷得不行,沈姝被冻得发颤,想要将披风裹得紧一点,低下头,却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现在附身在一只兔子身上。
沈姝很艰难地抖了抖耳朵,长耳上沾了雪粒,笨拙极了,她很费了一番力气,才挪到温桓窗下。
青衣的小少年站在书案前练字。
这时他的年纪还很小,却已经能做到笔力遒劲,铁画银钩。
沈姝冻得不行,从门边的缝隙钻了进去。
屋中着实没比外面好多少,炭火烧得并不旺,屋门也只是虚掩着。
温桓穿得也单薄极了,沈姝眨了眨眼,有点替温桓冷。
听到声响,小少年的看了过来,目光冷得像隆冬的冰雪。
他丢过一只小白猫后,就再也不喜欢什么活物了。
这只兔子显然不能让他生出任何怜惜,温桓的长指拎起她的尾巴就要往外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