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想象世上还会有人拥有这样一双手。
知县大人显然是冲着林姐姐来的,那他想干什么,跟林姐姐走婚呢还是又要把林姐姐带走呢?
他看看荣时又看看林鱼,心里着实好奇林姐姐为什么会跟他走,又好奇跟荣时走了的林姐姐,是否也会拥有这样一双手。
林鱼跟知县大人走了是不是也不用干活?如果他们都不干活,那他们吃什么?
他寻了个空,偷偷凑到林鱼身边,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林姐姐,你要是不想跟荣大人好下去,那直接把门关上就行了,咱们翠屏山的女人都是这样拒绝男人的。”
林鱼摇头:“但他不是翠屏山的男人。”
她又道:“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精彩,远远不止翠屏山。在外面的时候,我是他的妻子。”
“什么是妻子?”
林鱼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这个名词,她看起来有些惆怅,又有些悲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当男人的妻子,却很痛苦。”
也许不是所有的妻子都很痛苦,她想,京城里那么多贵妇,也颇有些安然自乐的。
但是当你把某个人当成了自己的世界,当成了生命生活的中心,喜怒哀乐为他调动,一举一动为他牵绊的时候,自然就会痛苦了。
所以,林鱼又纠正了自己的想法,爱一个人,爱到迷失自己会很痛苦。
少少太小了,这些话不足为他道也。
荣时的手泡进温热的皂角水里确实舒服了不少,他抬头看到少少趴在桌子上用沙盘练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当初他就是这样教林鱼写字的,可她现在跟别人复制了这项活动。
他做不了的事,依然做不了,他原本可以跟她一起做的事,现在被别人取代了。
十五岁……荣时忽然想起了卫云红。那个少年初见面时也不过如此,后来却变得武艺精湛,颇为出名。那这个少年呢?也会长成惊才绝艳的年轻人,独得林鱼青眼吗。
他胸腔闷闷的发胀,好似被塞了一团棉花。他惊觉林鱼把自己安排的很好,现在的男人,未来的男人。
而他是过去式。
他下意识的压住了袖口的和离文书。
有证件又如何,当她跟别人站在一起更和谐却与他无法相融时,婚书也不过是一张纸,合法的丈夫却没有事实上的说服力。
他原本是要来追回林鱼的,可这里的方方面面却似乎都在提醒他,你与她,不可能。
林鱼不戳破他这点心事,只叫人过来吃饭。
荣时右手被蛰伤,却不影响他左手运用自如。
少少惊讶的瞪大眼睛。“知县大人好厉害,你能教我用左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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