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不许人靠近,小人不是故意挡驾,还望夫人容量。”
林鱼本自纠结,听他这么说立即松了口气。
“那我就不打扰了,”林鱼挥手指指那四个美女:“这是太太精心选了伺候三爷的,人我就给你送来了。”
林鱼说完拂袖走人,任凭长青在那儿头大。
荣时卧在榻上盖了一层薄被,额头上微微发汗,颊上还有病态潮红,病中睡不安稳,来回几次辗转,眼前影影绰绰还是顾清和灵堂上的白光。
顾清和对他非常严厉,他能力出众,他便对他有常人莫及的高要求。他也从不吝啬对他赞美,告诉他他有多么出色。
荣时其实很少见到先国公,他的父亲。父亲对兄长寄予厚望,亲身教导,寄托了浓重的人生期许,对西园姨娘所生的二哥格外慈爱,用完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柔情。
他呢?
等他略微长大一点才知道秦氏急需用自己来拉回丈夫的心——然而他并未能发挥这个作用,因此不得不承受母亲的怨怼。
他在偌大国公府里时常会觉得迷茫,那种世界很大却不知自己该何处安放的迷茫。
遇到顾清和是他最幸运的事——然而父亲聘请他来的初衷,是为了跟母亲置气。你拿着身份高压这个贬那个,我偏找个以婢为妻的男人教你儿子。
荣时知道秦氏会因此而更怨他,却依然固执的跟随了顾清和。
那个时候,他佩服这种离经叛道,豁的出去的狠人。
“我们会联手缔造一个传奇”
这句话点燃了他的心,让他从家事的泥沼中抽出身来,对未来充满勇气。
然而这个离经叛道的师长教他最多的,却是守规矩,讲道义,顺风俗,合礼法。
顾先生,他知道自己做的事让自己的人生有多艰难,所以耳提面命,希望他和光同尘,顺流扬波。
可他终究还是娶了林鱼——本来不必要如此。
“何不令她为妾”?
“恩义顾全了,体面也保住了。”
荣时愕然,他惊觉自己从一开始就是把林鱼往“妻”这个位置上考虑的,根本没想过什么两全法。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把被褥拉得更紧了点
荣时再次醒来已是半夜,烛光被纱罩一挡,更显昏沉。长青送来一碗药,荣时一饮而尽长青却不退下,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磨蹭什么。”
病中烦躁,荣时眉宇间有些不耐,长青为与他披上衣服,委婉的请他出门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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