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都丢开,未免辜负了自己,有朝一日,重拾记忆,只怕也会心疼。”
林鱼心道他可真会讲道理,完全都是为她着想的样子。
林鱼坦然的看着他,一双眼睛静若琉璃:“你说的很对,但我不想再做了。我觉得皇后娘娘以后也不会送我东西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柄玉如意上,忽然问道:“以前的我,是不是挺虚荣的?”
她往那宴会上一站,那么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那些衣冠楚楚环佩叮当的贵妇人都同她玩笑——哪怕知道她们不是真心的,她也喜欢那种感觉。
她,一个乡下孤陋寡闻见识浅薄的小女子,忽然来到了人烟富盛车水马龙的京都,住进了做梦都梦不到的房子,身边还有一群小仙女伺候着,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玉粒金莼……
还有三夫人的尊贵,“才女”的殊荣,以及眼前这个真天人之姿的丈夫。
她喜欢读书写字吗,不喜欢,但她喜欢大家为她叫好鼓掌。
荣时没有回答。
按照他现在不断安抚她的架势,他应该立即回答:不,你不虚荣,一点都不。
但他沉默了。
也许她真得有被冲昏头脑,泼天荣华无双美色往她眼前一放,她就找不到北了。
不然她很难解释自己为何会嫁给荣时——荣时不是逼婚的人,她是自愿嫁的。
所以他会认为这一切对她来说很重要,这是她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换来的鲜花着锦,万人风靡。
“虚荣不是个好品行,我得知错就改。”林鱼想了一想认真的道:“但我置身这富贵圈里,就很难不虚荣,要不还是让我回翠屏山吧。”
荣时:……
如果在往日,他会很欣慰她的进步,她终于脱逃了外人眼光和评价的桎捁,从此再不用那么累了。
但此刻,他欣慰不起来。
“其实,你与其说是虚荣,不如说是心虚。”
那种没经过场面的人,总担心自己站不稳高台盘的心虚。
这种心虚像一条鞭子,鞭策着她不断前行。
林鱼显然不信。
荣时终于还是妥协:“罢了……随你。”
林鱼次日醒来发现荣时不在,他早早便去了衙署,林鱼闲得无聊,也想出门逛逛,结果下人说她的马车拔了缝,需要拿去修。
林鱼不异有它,转身去厨房给自己做吃的。
等到第二天,她想出门,又被下人翻了翻黄历,以“不宜出行”为借口拦住,她便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