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霍廷的胳膊往下滴落,江方濂顿时傻眼了,“你…”
霍廷把刀都扔出了门外,手捏着受伤的胳膊,眉头紧蹙,额头上青筋暴起,“你想干什么?自杀?你死在我的房子里!我这房子还住不住人了!谁他妈的给你收尸!”
霍廷的声音还在厕所回荡,江方濂看着血动弹不得。
“还看!给我拿纱布过来!”
江方濂回过神来,抹了把脸,着急忙慌地往客厅跑,在客厅翻箱倒柜地找出了纱布和碘伏。
他朝四下看了一眼,用手将椅子上的东西推到地上,腾出地方让霍廷坐下。
手臂上被涂了一层碘伏,纱布裹了一圈又一圈,霍廷还是气不过,“你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爹妈知道了怎么想!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出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还自杀?”
江方濂小心翼翼地给纱布打结,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脱力了一般跌坐在地上,他没脸面面对霍廷,“你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让你现在去死?那个烂人给你下了蛊了吗?”
江方濂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明白的…”
“不就是周唯安有老婆有孩子的事,我有什么不明白,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偏不信。”霍廷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冥冥之中江方濂注定有这么一遭,“你要是觉得我不明白,你就说到我明白为止。”
霍廷的声音难得温柔,江方濂忍不住抬头看着他,想哭的冲动,让江方濂脸部肌肉抽搐。
江方濂和周唯安是一年前认识的。
当时的江方濂辍学很久了,打工贴补家用,妈妈二婚嫁给继父,后来又添了妹妹,继父本来就不待见他,又因为妈妈生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对他母子俩就更差。
继父稍有不顺心的事,江方濂就少不了一顿打,这样的日子,他没法逃,他妈妈总是跟他说,如果连他也跑,自己还能有什么指望,他妈妈也哭,那样的日子暗无天日。
后来,江方濂遇上了来县里出差的周唯安,周唯安在他们县有一套房子,江方濂每一次挨打,周唯安都会耐心帮他擦药,那套房子,成了唯一能给江方濂遮风避雨的港湾,无数个不敢回家的夜晚,都是周唯安陪着他的。
他们就这样相处了小半年,后来,他们县里的项目竣工,周唯安以工作为由走了,临走前还跟江方濂再三许诺,说是会回来找他,可江方濂等啊等,盼啊盼,怎么都等不到周唯安的人。
再后来,江方濂等不到他想等的人,也受不了继父的殴打,终于有一天,他独自一人在家,偷拿了所有的现金,踏上了寻找周唯安的大巴车。
江方濂颤抖着,眼里看不到泪光,只有无尽的空洞,“可是他骗我…为什么连他都骗我…他一直觉得,给我一笔钱…我们俩还能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可是他结婚了,他还要移民…他怕我会威胁他,说什么都不让我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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