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黛楚的手轻轻一颤,只是?接触到这彻骨的寒意,她便确定?,倘若她接不下?来这一招,萧沉鱼也绝不会停手,即使面前的人是?后?者?等待了十年、送入了极乐仙境十年的气运之子。
如果虞黛楚接不下?来这一招,那便是?一个没有用处的人,达不到萧沉鱼要求的气运之子,倒还不如是?个死掉的气运之子。
这漫天月光,她绝对?无法徒手接下?来!
虞黛楚眉心微蹙,掌心一翻,手中忽地掣出一盏莲灯,在她手中盈盈闪着?清亮的光泽,好似月光莹莹,照破长夜,与这眼前的月光,倒好似出自同源。
她掌下?的的莲灯盈盈,放出的光辉也是?一脉浅淡的莹光,仿佛是?长夜中的一丝慰藉,然而这浅淡的慰藉,放在这满眼生寒、无情无相的月光面前,却又是?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但即使是?微不足道,也足以?与这茫茫冷月清霜泾渭分明。
虞黛楚轻轻挑动莲灯,莹光闪烁,刹那放出无比柔和?的光彩,与那满眼生寒的月光相触,便好似温水遇到寒冰,消融了冰霜冷肃。
一刹冷月褪去。
然而,就在那冷月即将完全消散的时候,那无比冷肃的月光,却忽地从外向内卷起,清光玉辉耀眼到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仿佛震怒,又仿佛只是?想要将眼前的一切,
如同黑暗一般,尽数驱散。
虞黛楚手中的莲灯轻轻地一颤,在这耀眼到极致的月光前,黯然失色。
她也不慌张,将那莲灯缓缓收回身侧,甚至都没有收起来,只是?轻轻一颤身,转眼风浪渐起,一刹化作一道金光,耀眼之至,转眼便与那月光分庭抗礼,一金一白,在这空旷的宫室里?互相照耀,将极空旷、极宏伟的空间,转瞬化作极拥挤、极渺小。
在这无声的喧嚣中,金光与白光无声地对?抗着?,白光忽地暴涨,将那金光完全压下?,仿佛要做这宫室中唯一的亮色。
而那金光忽地一转,化作一条麟爪分明的金龙,在半空中昂然一转,绕着?那白光盘旋一周,猛然张口,扭头一衔——
白光仿佛汇于一线,全然被那金龙衔在口中,悄然化归无形。
满眼的亮光散去,宫室之中渐渐暗淡下?来。
而在宫室空旷中,唯有虞黛楚提着?一盏莲灯,静静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