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仙路艰,学海无涯,她也只是最普通的跋涉者、朝圣者。
人生有涯,以有涯求无涯,本就是最痛苦、最艰难、最无济于事、最求而不得的事,然而她终究要走下去,终究要去求道问仙。
学海无涯,以苦作舟。
她跃步而出,手中的琉璃塔便仿佛忽地金光熠熠,这十五年来数不尽的流沙,忽然在这一刻同时大放光华,每一粒都忽然溢满灵气,每一粒都仿佛不下于灵石,汇在一起,化成灵光,将虞黛楚裹在其中。
海涛滚滚,为她而歌。
风烟俱过,虞黛楚长吟,再睁眼,神完气足,熠熠生辉。
金丹中期,突破!
***
“谢师兄,我升任首徒,却要你劳碌,实在是不好意思。”执事堂里,虞黛楚手里捧着杯茶,口里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显出几分全然放松的悠闲来。
“你有时候倒也十分促狭。”谢衍颇有些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明知这么说话招人恨,怎么偏生要挑拣这话说给我听?以你的聪明,总不至于没感觉吧?”
虞黛楚自己风风光光等着当首徒,却要让一点好处也没捞着的谢衍奔波,她自己心里有数,来谢上一次就算了,偏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简直在找骂,要不是谢衍脾气好,非得打她不可。
“我自然是知道谢师兄大方又磊落,这才会说这样的话。”虞黛楚甜甜一笑,“我这可不是在损你,反倒是在恭维你——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谢师兄越忙,就意味着宗门越重视你,可见,这未来的掌教之位,早晚得是你的了。”
这是虞黛楚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和谢衍说这种话。他一怔,望了虞黛楚一眼,旋即便垂下头,又去看他手里的玉简,仿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花来。
他不答话,虞黛楚却没有冷场的意思,她微微偏头,朝着埋首玉简的谢衍打量了一会儿,笑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谢师兄若做
了掌教,我是举双手赞成的。”
她笑吟吟的,仿佛只是两句玩笑话,却把谢衍逼得抬起头,朝她叹了口气,颇有些既无奈又隐含笑意的意味,“虞师妹,不要再来说这种话撩拨我了,谁做掌教,我都可以接受,你这样说,把未来掌教的名头直接挂在我头上,我反倒困扰。”
虽然大家都觉得谢衍就该是下任掌教,看宗门对他的安排来说,也确实像是培养下任掌教的样子,但既然元婴真君们从来没有同清欢宗那样正式公开地宣布谢衍就是下任掌教,那么事情便终究还是未知的。
谢衍无意造就众人心目中他已是无冕之王的局面,倘若未来有所变故,对大家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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