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谢衍含笑不语,仿佛一座尊贵而静好的神像,毫无波动。
——到底还是妖类势弱,被人族压得喘息不得,否则,虞黛楚怎敢对他如此呼来喝去、毫不客气?他又如何会为这样的威胁而左右为难?
他一向很识抬举。
白麟勉强一笑,就想本着唾沫自干的精神,满是屈辱,忍气吞声,“虞道友说笑了,怎至于此——”
话说到一半。
“求你了!”
虞黛楚双手一合,脸一垮,可怜巴巴。
白麟卡住。
“啊这……”他语塞,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白麟道友,求你啦,我实在
是好奇得很,你就同我详细说说吧。”虞黛楚重又端起小本子。
白麟望望她,言笑晏晏,笑靥如花,全无方才那横眉冷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模样,仿佛之前全然都是他的幻觉。
但那显然不是幻觉。
他自然已反应过来,这是虞黛楚现学现卖,把刚听来的他的旧事如法炮制了一遍,以此来调侃他。
但那冰冷的杀机、锐利的锋芒,真实到简直不像是在开玩笑,让他忍不住有一瞬间的联想,是否虞黛楚当时,真的想杀了他?
偏偏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指责,因为这正是他当年对着别人做的事情,如今已被定性为一桩美谈、成为他人设的一部分,倘若他现在怫然作色,便是对自己人设的质疑和背叛。
白麟:好家伙,我直接就tm好家伙。她这是抄袭!
他哑口无言。
“好了,虞师妹,不要再打趣白麟道友了。”谢衍这尊神像终于舍得开口了,“你在宗门内胡闹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还是不要这样没有分寸。
他虽然说着斥责的话,神情却仍然温和含笑,白麟左看看右看看,可半点斥责的意思也没从他脸上看出来——
长辈对自家孩子的斥责:我可以,你不可以。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要是当真,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麟是个很聪明,也很识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