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礼,却未曾停过。
几日后。
新帝携百官一同前往皇陵祭祀。
说是祭祀,可李毅却仿佛忽略先帝陵墓一般,直接前往妃陵。
虽于理不合,可又怎样呢?作为如今的天子,又有谁敢置喙?
梵一身着素白宫装,站于李毅右侧,而李毅左侧则是皇后,皇后边上是喀夷伊王。而陈亦行站在离梵一最近的身后,梵一虽背对着他,也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力量。
她的母亲,就是葬在这里,现在是她与母亲最近的距离了。
梵一不禁红了眼眶,在心中默念经文,祈愿母亲早登极乐。
众人皆跪着,静默万分。李毅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百官都听见。只见他微红着眼,对着陵墓沉沉开口,又像是对陵墓中人的郑重保证:“母妃放心,朕一定照顾好妹妹......”
把早该属于她的一切全都补给她。
此话一出,朝臣面面相觑,心中了然,如今这温暄公主的地位,还有谁会质疑呢?
祭祀结束,李毅喊住了梵一,“喀夷伊部落事务繁多,外祖父明日便要启程了。一一,与我们一同用晚膳吧,今晚只有我们三人。”
梵一点头应好。
众人纷纷朝皇陵外走去,越往外,议论声越多。朝臣们虽多半压低了声音,可仍旧能听清一些——
“今时不同往日,你们说温暄公主和掌印这事儿......”
“原先公主流落在外,应当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他,如今自当是要一别两宽的。”
“就是就是!我大褚尊贵的温暄公主,下嫁阉宦,这传出去,我大褚颜面何存!”
“......”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在时赋予了司礼监骇人的权势,百官都忌惮着陈亦行。而如今新帝登基,新帝看着便不像是个昏庸的,料想司礼监也不会再一手遮天了。
朝臣们哪里知道陈亦行先前所为的良苦用心,只知这个奸宦贪赃枉法、只手遮天,必定不为新帝所容。
瞧着方才陛下在陵前的模样,他岂会把公主的一生托付于一个阉人?
简直荒唐!
议论声越来越多,内容也越来越清晰。
梵一和陈亦行并行走在前,听见这些议论,梵一的秀眉蹙起,她侧首望向陈亦行,却见他神色自若,仿佛没听见一般......
不、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