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看着手里的票号,一张一万两整,这宫里不比外边,哪里能让自己一下子花掉一万两呢。同样是给钱,婶子还知道换成小额的票号,时长送些散碎的银子过来,而老太太没想过出手就是一万两,那些太监们自然把大姐姐当成了银库,寻常的十两银子百两银子再也喂不饱他们。
史太君带着儿媳妇孙媳妇走了一会,皇帝到了,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三十多岁,正当壮年,走进来的时候龙行虎步。甘草扶着贾迎春坐在榻上,给皇帝端了一碗茶,皇帝就开玩笑,“爱妃今儿发财了。”
贾迎春倒是没觉得意外,这里的人都是皇帝的人,叔叔前一阵子安排进来的人现在只能在院子里洒扫,连进入殿门的资格都没有,怯怯的说“臣妾的祖母给了臣妾五万两。”揭开榻上的垫子,抽出银票放在了小桌几上。
皇帝对桌几上的银票没看几眼,笑着问她,“爱妃跟谁学的?这么值钱的东西怎么就随手放了,怎么说也该找个盒子好好的装起来才是。”
贾迎春看他心情好,加上这半年来,皇帝在她跟前也没板着脸,再想想昨日婶子说的“出嫁了靠的是夫君”,摸着肚子里这块肉疙瘩,心里就想着和他亲近。
“是跟我婶子学的,跟她学会了很多呢,像做衣服,纳鞋底,纺棉花,织布,看账本,打算盘,画鞋样子。”
“这么多,那爱妃干什么最好?”
贾迎春回忆着自己在忠武侯府最快乐的那段时光,脸上就带出幸福的光彩“臣妾不知道怎么说呢,北地那边的土话,臣妾学不会。就是用浆糊刷在木板上,把碎布头贴上去,再刷一层浆糊,再把碎布头拼好了贴在浆糊上,这么几次之后,把木板放在日头下面晒干,等四个角翘起来,就揭下来,把画好的鞋样子放在上面,按着这个样子剪下来一块,三四块叠在一起,用粗针细密的缝起来,这就是纳鞋底。臣妾只会刷浆糊拼布头,手上没力气不会纳鞋底。”
屋外的宫女开始掌灯,皇帝隔着桌几看着她,“这可怎么办?爱妃不会纳鞋底,皇儿以后不是没鞋穿了吗?”
贾迎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把头低下来。皇帝看她的模样,对桌子上的票号顿时没兴趣了,要是那些机灵的,听到他特意问银子,少不得撒娇说“臣妾把这钱献给皇上,咱们皇儿以后也指着皇上赏个手艺好的奴才伺候。”
再说了,自己虽然穷的私库里面能跑马,好歹还是皇帝,户部的银库里只要不穷就行了。也没到惦记着嫔妃银子这种份上。顿时意兴阑珊,“天黑了,把钱收起来,让他们摆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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