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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家里司机专门送他回锡桥。

过后司机说路上聊了几句,你那个同校的哥哥是从充州转学到锡城的,一个人来的,周五晚上就去城郊亲戚家住,他没来过锡桥北,只是从公交表上看到过还有四个站,人真不错,送你回来了。

后来纪笺再次遇见他是在校门口不远处公交站,她问他一起走好不好,他摇头,但被她家司机强势带走了。

久而久之,他就总会跟她说,我们笺笺真是个小心肝。

谈之醅大她两岁,家里不是和纪家一样从商的,那会儿有点事,他说得很隐晦,三言两语说就他一个人到这里,家里人在充州处理烂摊子。

反正后来他们很熟,纪家的人都认识他,他会去她家里帮她辅导作业,逢年过节他也没回去,经常被她带回家,他亲戚家挺势利的,并不怎么温柔地招待他这个落魄无家可归的人,人也经常不在家,温饱都是他自己解决。

那些年,谈之醅在纪家待的时间比在亲戚家多一倍,缺钱也是纪家父母给他。

就这么几年过去,他家里事情处理好了,他也高中毕业出国去了。

纪笺没什么特别的追求与喜好,生性柔和恬淡,那几年也就跟一个谈之醅时常混在一块,所以在两年后随着他的脚步到了麻省。

一几年初,她大二,家里破产,她一下子在美国沦落到了零几年谈之醅那样的状态,甚至更惨,彼时他还有家里人偶尔去看他,她没有,生活的资金也直接断裂了。

要不是此前毕业一念之间跟着谈之醅出国,她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落魄着。

这些年,熙熙攘攘到最后,此刻陪在她身边的,巧妙地只有一个谈之醅。

日子总是好似还停留在那个青葱朴素、什么都没有的年代,只有谈之醅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时候,纪笺才能想起来,时光这把从不迟疑的利箭,已经倏忽之间穿过了十四年。

“谁卖的不重要,需要就卖了。”谈之醅语气轻松地道,“反正买回来就是了。”

“要买?”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谈之醅扬扬下巴示意她吃饭了,“你那卧室不是太吵最近在重装,到时候弄完挂进去。”

纪笺拿起筷子,却吃不进去,盯着那张口就来的人喃喃:“我住那清风竹韵的老式宅院,弄一水墨画我就不说什么了,挂一副油画上去?你是被这老板传染了混搭审美了。”

他无话可说地笑了,停下筷子瞧着她乐。

白炽灯在头顶如瀑布一般笔直地落在二人之间,若有似无地晃,隔着这光看他笑,纪笺觉得好像黑夜又变成了白天,有些晃眼。

谈之醅在她面前就喜怒都形于色,也有什么说什么:“你不也挺混搭的,嫌弃什么?”

“我怎么混搭了?”纪笺吃了口烤茄子,又茫然地瞧着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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