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忙不迭地调整姿势。
直到唐卿元离开,端阳咧开的嘴角也没能合上。
刚回到东宫,归琼便上前递了茶,轻声道:“方才有太监传陛下口谕,说陛下今日召了戏班子入宫,让殿下你今晚去御花园看戏。”
“看戏?”
“奴婢帮殿下问过了,今晚召的不仅是殿下您,还有其它公主。”
“归琼,你不必以奴婢自称。”唐卿元无奈,“你有这般才能,日后必不会只屈居于这方寸东宫之内。孤已将你所为全都写了折子摆在父皇案前,估计过不了几日,父皇就会为你赐官。”
归琼听闻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语,娴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只是......她脸上的线条愈发熟悉,可唐卿元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看到过。
入夜看戏。
这是自从第一个储君突然薨后,皇宫内两年以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唐卿元对看戏也不是很有兴趣,准确来说,她和老皇帝的喜好实在重合不了,所以才不喜欢。
老皇帝喜欢的,是女子日夜操劳地供奉丈夫入京赶考,直至丈夫归来满门荣耀的戏曲。她却嫌这女子好似一个物品般,因丈夫生,因丈夫死。像丈夫的娘,像丈夫的仆人,唯独不像她自己。
可惜的是,几乎所有的戏曲都是这般。
唐卿元到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半。等唐卿元落座时,宁阳才姗姗而至,云鬓没有往日的繁复,就连她平日最喜欢的步摇簪钗都没有,只别了一朵浅色的花儿。
对上唐卿元稍显诧异的视线时,宁阳浅浅一笑。唐卿元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的妆容也很淡,似只描了眉。
宁阳率先开口,她摩着衣袖上的花纹漫不经心地问,“太女下午去哪里了?宁阳找了皇姊好久,都没找到人。”
像是抱怨。
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宁阳,唐卿元有自己的考量,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她才会把这些摆在众人眼前。这毕竟只是一次计划,能否成功还是一个问题。
正在唐卿元想着如何解释时,端阳不知何时出现在唐卿元身侧,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她拉长了声音,“皇姊,今天好累啊。”
可你看她的脸,嘴还咧着,眼底明亮,带着几分殷切的笑,哪里是不满的样子?
“你呀。”唐卿元戳了戳她潮红还没来得及褪去的脸颊,“你晚上回去,得要人好好给你调理一下,不然你是撑不了多久的。”
端阳这才看见站在一边的宁阳,忙收敛了姿态,低声唤道:“二皇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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