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家凯把报纸拿过来,用手弹了弹,报纸便响起来一次次响脆声。
“陈书记说的是,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陈书记也无法保证,他们这些臭老九的心里没点儿腌臜心思吧。至于林部长,我可是知道的,你那老丈人就在其中吧?就是那个最老的,公社学堂的校长是不是?”
说完,饶家凯就似笑非笑地盯着林建国,等他开口说话。
其实饶家凯和林建国也说不上有什么恩怨,但饶家凯可是盯上了林建国这个位置了……自古以来便是做后勤的最能捞油水……
林建国索性坦坦荡荡地承认了:“没错,我那老丈人确实就是公社学堂的校长,但那又如何呢?难道仅仅只凭他们老师的身份,便活该被拉出来批评吗?再说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可不兴搞以前那一套,若是想给他们定罪,那至少得拿出罪名和证据来!”
饶家凯仔细把手上的报纸折好收起来,笑道:“罪名?证据?好啊,我说他们的罪名就是肆意体罚学生,伤害了学生们的心灵和身体。”
这个理由一拿出来,连陈书记都忍不住了,反驳道:“都说黄金棍下出好人,老师打一打孩子们的手板又怎么了?只要有轻重,不会真的伤到孩子,打手板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儿?”
饶家凯摇了摇头:“诶,那可不对,黄金棍下出好人可不是这么来用的,这些臭老九们都是低贱的知识分子,能给他们一个机会教授高贵的贫下中农家的孩子们,他们早就该感恩戴德了,哪能再随随便便动用体罚呢?那不是乱了套了吗?”
饶家凯这一番观点输出可是让在场的大多数人们都觉得荒谬了。
他们都受了这么久的尊师重道的教育,尊师重道几乎已经成了刻在基因上的知识,成了大家的本能。
现在饶家凯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公社大院里瞬间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话无疑打破了他们以往的认知,几乎所有人都第一反应都是觉得荒谬的,但是,饶家凯手里的那张报纸……
报纸在这个年代也是十分珍贵的,在大多数人眼里,报纸上是没有假话的。
这样一来,饶家凯的话就格外可信了许多。
陈书记自然不会被他糊弄过去,道:“就算是这样,但现在可是新时代了,你刚刚想让他们跪下,难不成是想要效仿以前的做法?别忘了,破四旧跟是现在工作中的重中之重。还是说……你搞这一套是想要复.辟?”
这个帽子着实扣得有些大了,连饶家凯都慌了:“诶诶诶,陈书记可不要这么说,我是一贯信奉人人平等的,刚刚就是顺嘴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林建国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那既然家凯同志没有那个想法,现在又没有证据,那是否该先把老师们放了,以示公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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