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谈妥,一转眼见钱满袖耷拉着个脸,陈译禾觉得奇怪,南方的天湿冷,一到冬天女眷们都很少出门了,在自己家里谁能惹到钱满袖?
他道:“谁惹娘不高兴了?”
钱满袖揪着帕子,神色恹恹道:“没事,就是想你姐姐了。”
她性子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这番掩饰的话说得十分生硬,连陈金堂都看出来了,道:“有什么事不能直说,跟谁吵架了这是?”
钱满袖心情不好,回首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跟人吵架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泼辣不懂礼数只会跟人吵架?你还说起我来了,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吵什么,我又没说……”
“我吵?好哇,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又是照顾家里又是生儿育女,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这么大了,现在你倒是嫌弃我了?陈金堂你可真是有本事了……”
陈金堂就说了一句话换来了一连串的责骂,他还不上嘴,偏头去看陈译禾,后者一摊手回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掀了帘子往外去了。
钱满袖跟陈金堂吵着架还注意着儿子,见他要回自己院子了忙叮嘱道:“我让厨娘煮了雪梨汤,等会记得多喝一点儿。”
“知道了。”陈译禾应道,出了外间,隐约还能听到屋内俩人喋喋不休的争论声。
外面正好钱满袖身边的丫鬟在换炭盆,陈译禾问道:“我娘今天是怎么回事?”
丫鬟往里间瞄了瞄,捂着嘴巴小声道:“夫人今日午后去跟少夫人商量了年礼的问题,回来就不高兴了。”
“是哪里闹了分歧?”
丫鬟摇头:“奴婢没有仔细听,好像是跟少夫人娘家有关。”
陈译禾若有所思地回了住处,脱了披风绕进里间,炭火正旺,里面暖烘烘的,苏犀玉正独自坐着,对着两张礼单发呆。
“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他上前抽走苏犀玉手中的礼单,把人吓得一颤。
苏犀玉按着心口看了他一眼,起身给他倒热茶水驱寒。
“这是给你家的礼单?”陈译禾将两张礼单翻来覆去对比了一下,啧啧道,“你跟娘就是因为这事不高兴的?”
“……”苏犀玉揪着指尖,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不说话。
陈译禾看了她一眼,敲了敲桌子:“说话,不说话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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