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明说，就是在人前的时候，抹着眼泪，暗暗的叹气：“这孩子啊。”

再就是讲一些不孝的古早事情。

没骂过老四一句脏字，但每一句话都在说老四不孝。

她放弃他了，却不肯让他好过。

这些胤禛都知道。

在皇贵妃去安慰他的时候，他目光淡淡道：“皇儿死过两次。”

“一次是那日去德娘娘宫中，她叫皇儿立在一旁，对小六笑，对宫女笑，唯独眼里看不见皇儿，”

“再就是上次。”

她拿着那脏东西去污淑妃的眼睛，害人没害上，却丢脸的一撸到底。

就算如此，也就罢了。

子不嫌母丑。

可她说，她做这些事，就是为了淑妃不养他。

淑妃养他的利弊，打眼一瞧是挺好，可他有生母有养母，年岁也大了，皇阿玛可能并不会让别人养他。

很明显的一个问题。

可一叶障目，也不知道是她不愿意想，还是不放过他好过的一星点可能。

“可皇儿能活着，是因为有您。”胤禛一脸依恋的依偎在她肩头，被伶仃瘦骨梗的男时候。

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汲取她身上的力量。

皇贵妃把他揽怀里，低声道：“乖，你的委屈，额娘都知道。”

她就算想再去找淑妃，也没脸了。

乌雅贵人做这样的事情，就没打算给小四留一点后路。

“你听说过那个故事吗？”

“这人死了，都会变成星星呢。”

“如果本宫没了，就会变成星星，在天上一直都守着本宫的小四，好不好？”

胤禛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心里一阵咯噔。

她从来不说这些丧气不祥的话，今天却破例了。

“不好，皇儿要一直被皇贵额娘宠着。”

他不安的攥着她衣角，眼睛紧紧的盯着，一动都不敢动。

皇贵妃笑了笑，手就无力的垂下。

胤禛猛然大惊失色，惊的声音都变调了：“皇贵额娘！太医！太医！”

一众奴才赶紧过来，一看登时也惊了。

*

皇贵妃不大好了。

这一次阖宫都知道，因为皇上和淑妃整日里守在承乾宫，早上去，晚上回，伺候的舒服又妥帖。

越是这样郑重，众人就越知道，肯定是不太好了。

顾访嫣看着她枯瘦的模样，不由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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