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初见。
只是窗户,玻璃,雨声,还有那个小小的身影扭过头来和这处死气沉沉的宅邸不相融的生动表情。
是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
“不讨厌是因为……”墨蓝发色的少年把凌乱的半长头发理顺,掩盖住耳朵上包裹着的还在渗血的纱布,“只有神子大人的身边最安静。”
除了耳朵,他的一只眼睛也被纱布所包裹,或者说是保护着。
露出的另一只眼睛周围还抹着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苦香。
幼年神子面上冷冰冰的,渐渐的,他和身侧总是笑起来灿烂又自信的“小跟班”形成了五条家最鲜明的对比。
……
“差一点就躲过去了,丢人。”
逐渐成长的少年脸颊上划着见骨的伤痕,鲜红的血珠顺着伤口滴滴答答。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懊恼,只是放松了小几日没有注意周遭情况,就害他们落入这样的境地,太大意了。
“……处理一下。”
白发的神子没有转过身看他,只是嘱咐道。
耳边偶尔响起一两声压抑的痛呼,被屋外人造泉水喷涌时溅起的水花声淹没。
“他们没有给你冠上五条的姓氏吗。”
神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出声询问。
“这些都不重要吧,况且摆脱了以前的姓氏我还是很开心的。”少年轻车熟路的包扎好伤口,“说起来,如果不是悟君道破了我觉醒了术式,说不定……嗯,说不定我现在会是个流浪汉什么的。”
他想要为自己设想中的画面配点表情,勾起嘴角的时候扯动了伤口,又忍不住“嘶”的痛呼出声。
少年在简单上药后掏出经常备在口袋里的纱布,刚刚展开折叠好时被一只手按住,他不用扭头就知道是五条悟,也感觉的到对方正用自己剔透的眼眸盯着他的侧脸。
他没有回头去看,所以不知道神子在用怎样的眼神注视着他。
“算了,别处理了,跟着我去找医生上药。”
最后药是医生上的,但是伤口的包扎工作被抢走了。
看着包扎的比少年平日里包出来的还要平展服帖的纱布,少时的神子表示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少年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纱布,看着远处忙碌的侍童忽然说:“糟了。”
“怎么?”
白发的神子随意的接了他的话。
“这次遇袭的事件报告还没写。”他说着就要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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