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纪衡耐着焦躁的心,听母后讲了阮樱“勾引太监”的事。
郑皇后刚一讲完,他就“扑通”跪在母亲面前:“母后!阮樱姑娘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哦?”郑皇后不紧不慢端起茶盏,吹着漂浮的茶叶,“你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纪衡情急,便将那日在御花园,看到阮樱被纪柔羞辱后,不堪受辱,打算自寻了断的事。
郑氏听完,却只是冷笑:“我的儿,你才多大,一个女人做做样子,就把你糊弄过去了?”
说完,她又释然地笑了笑,“也是,我儿现在是储君,自然要跟着谢国师,多学学治国的道理,内闱这些事,你听娘的就是了。”
郑皇后在儿子面前,完全是用心良苦的慈母模样,话里话外,完全没给纪衡置喙的余地。
纪衡心头愈发揪得发紧,听见母亲说到“跟着谢国师,多学学治国的道理”时,却忽然眸中一凝,想起今日晨起的一桩事。
今日下了晨课,谢先生送他离开时,曾对他说:
“殿下今后若想替弱者伸冤,切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伸冤时,只从公理大义去说,不可私情偏帮。”
他当时不解,替弱者伸冤,为何不能私情偏帮?
这会儿看着母后对阮樱误解颇深,先入为主、丝毫听不进解释,他忽然有些顿悟。
“母后,”纪衡没再跪着,站起来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暗自揣度着说法,“儿子只是觉得,现在宫中人心未定,出了这样的丑事,倒是不宜张扬。”
郑氏闲闲饮了口茶水,“那依你说,如何处置得到?”
纪衡背过一只手,暗地里捏紧了手心。
“儿子以为,此事明面上,依宫规罚过后,便当宽大处理,以示新朝仁厚,让宫中人心思定。”
“此后将人打发个偏僻的去处,日后再悄悄料理,也不引人注目。”
倘若纪衡一进来就是这样说,兴许郑皇后就真的信了。
可纪衡毕竟是她从小养大的亲儿子,听他这样说,也只是笑而不语,沉吟片刻。
“也罢,你想替她求情,我就饶她这一次,给你在宫中树树威严。”
郑皇后放下茶盏,扬声叫进来一个宫女,在宫女耳边吩咐了几句。
*
纪衡被留在坤宁宫用午膳,正午过后才离开。
离开时,郑皇后果然如答应他的那样,放了阮樱跟他走,走之前,少不得让阮樱跪在院子里训诫一番。
纪衡站在廊下,廊下那一滩滩水痕早已被人清理干净,却仍留着浅淡的玫瑰芳香。
他看着院中跪着的小美人,脸上仍然有未褪尽的潮红,腰背柔直笔挺,模样恭顺守礼,只是细腰仍然有些发颤,哆哆嗦嗦的。
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烂了,中衣勉强挂在身上,一片雪白香肩躲在凌乱的布料下,看着格外可怜。
纪衡越看越心疼,恨不得将小美人抱进怀里哄,将世上所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拿来供奉给她。
偏他又不敢在母后面前表露出来,只好强忍着心疼,等母后训完了人,自己走出去,叫阮樱跟在步辇后。
步辇从坤宁宫门口的宫道上缓缓出发,往东宫走。
阮樱一个人跟在步辇后面,起先几步还能跟上,可却越走越慢,腿儿每迈出一步,都在打着颤。
双股间被麻绳勒着,耻处抵着偌大一只绳结,她不敢被人看出走路的异样,只能并紧双腿,用嫩肉将粗糙的绳结紧紧含着。
随着她的走动,那绳结便越勒越紧、越陷越深,一步一步,愈发磨进她内里的嫩肉。
“嗯…………”
她又迈出一步,身子又是一颤,额间细细的薄汗映出她肌肤诱人的绯红。
“嗯…………”
再一步,腿弯一软,险些栽倒下去。
“……!”
一股颤栗从小腹袭来,她对这感觉已不陌生,腰儿一软,马上被人扶住。
“阮樱姑娘,你没事吧?”纪衡担忧地看着她。
眼前的小美人低垂着脸,细细的软腰在他掌中颤抖不已,柔软的唇瓣紧抿着轻颤,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殿下……别、别这样…………”
阮樱从颤栗中回神,嗓音还带着颤抖的余悸,她纤白一双小手软软推拒着他。
毕竟是在宫道上,纪衡知道,自己的确也不能做得太过,只好低声安慰她:
“阮樱姑娘,你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东宫了。”
*
东宫门口,宫道宽敞整洁,宫墙朱红高大。
一架青黑色官轿停在门口,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从轿里出来,逆着风端正站立,正是当朝国师、太子太师谢临谢先生。
他一身玄色官袍,宽袍广袖在风中上下飘动,如同一株墨松,清隽挺拔,屹立不倒。
纪衡忙不迭从步辇上下来,快步走到谢临身前,弯身行了一个大礼:
“学生惶恐,因有事耽搁,险些误了午课,请先生恕罪。”
“无妨。”男子微微颔首,就算回了礼。
纪衡身后,一道纤细身影正在小宫女搀扶下,踉踉跄跄往这边来。
“那位便是阮将军的遗孤,阮家小姐,唤作阮樱的。”纪衡见他望过去,便低头向他解释。
谢临点点头,未置一词。
等阮樱被小宫女搀着走过来,她额发几乎全都湿透,颊侧挂着一道道汗水。
已经是在东宫门口,纪衡不再顾忌别人的眼光,搂过小美人颤颤的细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唔……不行……太子殿下…………”
阮樱一路走来,已经被磨得丢了好几次身子,此时眼前发黑,几欲昏迷,根本看不出眼前还有别人,只知道不能让男人如此搂抱。
她伸手要推开纪衡,口中软声哀求:“殿下……罪奴、不能……请不要这样…………”
小美人挣扎哀求的模样,看得纪衡心软。又想到谢先生正在看着,他就更不好意思强行搂抱一个姑娘。
他手上刚一松,小美人就无力地软下去,伏在地上,身躯颤抖不停。
“阮樱姑娘,”纪衡想抱她进去,又不敢冒犯了她,只好小声提醒,“这位便是谢大人,他是我的师长,是卓尔不凡的清正君子,这次多亏了谢先生,我才能救你出来。”
阮樱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别的男子,不敢再失态,勉力撑着身子,想要跪好行礼。
微风吹起男子玄色官袍的下摆,露出里面一双黑色官靴。
阮樱一怔。
这双官靴,看起来分外眼熟,分明就是昨夜……踩着自己羞处亵玩的那双……
湿软的眸子缓缓抬起,映入眼帘的,是长身而立的男子,眉目间清冷疏远,并未向她看上一眼。
阮樱眼眶一酸,不敢再看他。
如今的自己,凭什么被他看在眼里呢……
他的确是清正君子,不堪入目的……是自己啊……
“殿下,请。”
只听见头顶一声清冷沉稳的嗓音,黑色官靴一动,从她眼前走开。
仿佛她只是他脚边的一粒尘土,不仅不值得看上一眼,就连嫌恶都没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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