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还很优雅,作为皇族的高卢皇子自然有发言权啦,这不仅仅是严格的礼仪老师和努力就能够达到的优雅,这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好吧,好吧。他想,努力抚慰着自己的男性自尊心。
“魔女选择你是有道理的。”他说。
修奈泽尔看着他,淡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又改变了主意。他抬起头,对着高卢皇子周边和后面的士兵下令。
“放开他。”即便是发令的时候,修奈泽尔的语速也比常人微慢一些,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很温和,但是不可抗拒,“然后出去。”
出去?怎么说?把帝国的第二皇子留下来和反抗军的头子放在一起?高卢皇子有点想笑,就算是他在原先王室里最受宠的那段时间,他想提出这样的命令,都会被自己的副官严肃地制止,又严肃地补上一大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大道理。
但是在这里,修奈泽尔下达了命令,士兵们回应了一句‘yes,my lord’,然后就半点没有拖泥带水的出去了,就连之前因为他言谈失敬而狠狠给了他一枪托的士兵也是如此。他们相信修奈泽尔有处理这些的能力,这比相信修奈泽尔的家世还要恐怖许多。
最后一个出去的人把门关上,修奈泽尔向他伸出手,高卢皇子没有接过,而是很难看的用自己的双脚和仅剩的那条手臂爬了起来。
修奈泽尔很高,就算是站了起来并且挺直背脊,他也得仰视修奈泽尔才行。
哎呀,这算不算是魔女的前后两任王子殿下会面啊?我们是不是应该握手呢?高卢皇子很想这么说,但这么说不会起到挑衅的作用,还会显得傻到家了。所以他悻悻的抿住了嘴,而修奈泽尔的手上还握着从他手上收缴的那把玩具枪,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很温和,但是很坚定的开口。
“她并没有背叛你。”
修奈泽尔说着,背叛的证据,那个骷髅头发夹还在他胸前呢,他却能说出这种话。高卢皇子只觉得受到了侮辱。
“我们坦率一点好不好?”他尽可能不太大声,一方面是因为体力不足,背后那一枪托伤到了肺,大声说话的时候会像是撕裂一样的疼,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失去平衡——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只有一只手臂,他的重心很不稳定。
“魔女想要的是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任何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岁以下,有随便哪个小国王室血统,并且长得不算太难看,懂得利用这一点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会抱以这种敬意。但她的王子殿下只能有一个——感谢她是童话式一夫一妻制的忠实拥趸吧。所以现在你出现了,你比我强,强到不能用多少多少倍这种比喻来形容,而你想要她,这点我真的不怪你,她那么有用,那么傻,哪个男人都会想要她的——就算除去这些,她还有张我生平仅见的好看的脸呢!”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尖利了,他的肺部撕裂一样的疼。
“而她,当然啦,在王子殿下的事情方面魔女是个傻瓜,但其他地方就不是。我到现在都觉得她之所以会在王子殿下的身上犯傻,就是神明总算开了眼,知道在给她那种程度的人力不可企及的智慧之后也得让她受点苦——她总算能判断好歹。你比我强,二者放在一起,要选谁真是太明显了。所以她把哈迪斯头盔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