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兰玉坦然回答:“我肯定不能答应他们。”
典父痛苦地闭上眼睛,“对,先想想如何拖过去。”
这一夜父女俩在各自卧室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缺席早朝数年的皇帝忽然驾临太和殿——大周的皇帝就是在太和殿早朝的,朝臣勋贵们都惊了,但想想昨天发生了什么,大家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诚如抄了寒家和维家,泠境要办个家宴给后宫嫔妃们个交待,覃静州带着小清上朝,也是要给百官们一个正式的交待。
维光美昨天在景仁宫侃侃而谈,听到的人可是太多了,其中不乏几个高门大户的探子。
此时这些人家出身的官员站在太和殿里,听大太监佑德绘声绘色地复述,心里自然是另一番感受:皇帝终究还是要对不听话的世家勋贵动手……
覃静州等佑德说完,就指了指手边站立的太子,“既然他们意图谋害太子,那就太子负责这桩案子。”
朝臣哪里能有意见。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颇为心虚,隐约知道家里不肖子跟着维光美关系不赖,但也仅此而已……因为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赏心悦目又神清气爽……
他们这会儿可是真信: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们难免寻思,那皇帝前些年究竟是……真昏还是装昏君啊?这么一想,更是细思恐极。
散朝后百官揣着发还的奏折往各自供职的衙门去,有人性子急了点,打开发还的折子看完当即心服口服,牺牲嘀咕,“陛下确实是回来了!”
却说散朝后覃静州在乾清宫的书房召见宗亲王爷、内阁以及六部尚书,开始安排他的种田养病大计。
而太子宣清回了东宫一趟,带上詹事府的官员,气势汹汹地往天牢去了。
维光美此时虽然醒了过来,但没有吐口的意思。
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说,比如住他对面昨天就高呼有话要说的大宫女。
宣清审过一批主动交代的人犯——真有人依稀知道典兰玉送了维光美个方子,他便打发人去典府把典兰玉请来。
典兰玉早有心理准备,因为东宫内侍和禁军一起来典府接人的时候,她半点没犹豫,略作收拾就跟着这些人进宫去了。
典父正在衙门里,其实他就是在家也不可能阻拦。
东宫的内侍对她颇为客气,乘坐马车路过宫城西门,忽然间外面热闹起来,她撩起车帘看过去:一群内侍侍卫正维持着秩序,一对对的年轻父母按顺序上前接走自家孩子。
典兰玉猛地想起:这难道是昏君从民间掠走的八百童男童女?
她试探着开口,问车夫能不能走慢一点,她想听听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守着她的内侍笑了笑,“自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