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侯自知带人来中军大帐的时候完全没避着人,他也没指望众将一无所知,但他想趁此机会试试帐中这些文官武将究竟有多少人愿意为他求情,为他说句话。
于是他坦诚道:“我有错在先,但我也是情急之下,想讨个说法。那些孩子初上战场,不至于这样就送了命。”
覃静州依旧平和,“还强词夺理呢,既然敢做逃兵就得做好抓住就死的准备。”他看向身边的军法官,“军中以下犯上多少鞭子来着?”
军法官兢兢业业地答道:“二十鞭。安泰侯心中不服,可酌情加倍。”
覃静州点了点头,“安泰侯也是老将了,我给个面子,不必加倍,就二十鞭吧。”
说完他就把时间空间让给了在场的文官武将们。
大帐之中一时鸦雀无声。
在场出身边军的将军们没有一个人出面为安泰侯求情,即使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曾和或者正在和靖王以及其他宗亲暗通款曲。
道理很简单,人的名树的影,承恩公积威甚重。
在承恩公没一败涂地之前,他们不会轻易赌上官职和前程跟承恩公对着干。
禁军那边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和安泰侯一起前来兴师问罪的几个年轻人此时也怂了,这群人好一通眉眼官司后终于有人勉为其难地站出来,劝说道,“国公爷,安泰侯有错在先,如此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暂且记着,以观后效?”
覃静州笑了笑,“安泰侯为逃兵求情,想在给上了战场就吓得尿了裤子的小废物的父祖卖好,你真要为他求情?”
他咬死逃兵这无可辩驳的事实就够了,不管谁要拿那位收银子办事的军正来说事,都绕不开那几个死了个公子哥是板上钉钉最先逃跑的逃兵。
战场上的逃兵若是也能宽容,队伍就真没法儿带了。众将都晓得轻重,那位出头的将军苦笑一声再不说话。
而文官们心眼儿更多,不管是向皇帝还是靖王卖好,都不该在这样的时候。
有人替他说话,安泰侯多少松了口气,但劝解毫无效果……他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在被承恩公的亲兵拉出大帐之际,他都在思量:手持陛下密旨解除承恩公兵权,恐怕没他之前想象得那么容易。承恩公不问世事这么多年,在一众将领心中依旧是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而且他可以笃定……承恩公对他这个老副手,着实没有情意可讲了。
安泰侯在吃到第一鞭的时候便咬牙切齿起来:萧静州!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覃静州和文官武将们站在大帐门口,欣赏着安泰侯那精彩无比的表情变化,“你说我这么刺激他,他又被降了智,总会快点对我动手吧?”
系统道:“他可能会联系对面哦……正好给你一展身手的机会。”
“我会派人盯着点他。”
话说安泰侯挨了完全不会伤筋动骨的二十鞭子,伤害不算大,但侮辱性极强。回到自己的营帐养伤,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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