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躺椅上正出神,贵妃扶着宫女姗姗来迟。
贵妃进门后直接坐到了皇帝的身边,先柔声解释,“小六哭闹了一会儿……越发不好哄了,也不知道像谁。”
想起襁褓中肉嘟嘟的小儿子,皇帝神情轻松了稍许,“带孩子累心累身,你多休息,该躲懒就躲懒。”
贵妃笑了笑,“好。”她拉住皇帝的手,“您怎么愁容满面的?”
皇帝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告诉了贵妃他在为什么烦恼。
提到鲁王,贵妃就要咬牙切齿,这是她目前为止唯一在魅力上折戟沉沙的男人!
恨意自然流露,她表情微变,意识到这一点她连忙低头枕在皇帝肩头,“既然承恩公和鲁王这么要好,不如就派他们去嘛。一切算计好了,不能同归于尽,两败俱伤不好吗?承恩公不情愿,不如请皇后去劝?对了,承恩公二女儿嫁到了安泰侯府,陛下不如双管齐下,也让安泰侯出出力?小六百岁宴要到了,不如就在宴席上说个清楚?”
这主意妙啊!皇帝琢磨了一番,感觉十分惠而不费:他发话,皇后必听;而皇后不依不饶,素来拿女儿没辙的承恩公想必迟早妥协……安泰侯那边就是个添头,成则锦上添花,不成也无碍大局。
他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诚心夸奖起贵妃,“贵妃不愧是朕的贤内助,女军师!”
贵妃星眸闪烁,“陛下爱我敬我,我娘家都……跟着鸡犬升天,”她掩口一笑,“如何不肝脑涂地,报效君王?”
她心里破口大骂:嘴上说得好听!萧氏已经蠢到什么地步了,也没见你下定决心立我为后!
三天后就是六皇子的百岁宴,请帖早都发了下去,不过额外加上承恩公一家子也不是什么问题。
下午,覃静州正在书房里和鲁王推荐来的两位老大夫聊天,皇帝的心腹大太监亲自上门来送帖子。
皇帝身边的人双商基本够用,客客气气来,客客气气走,完全没有半点无事生非的意思。
覃静州命大管事给两位大夫安排了相邻的院子,再把儿女们都叫到身边,把皇帝御笔的帖子传给他们看。
“措辞这么委婉,看来是有求于我。”
萧大郎难掩关切之色,“皇帝是想请您带兵南下,若是您不同意,只怕大姐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覃静州笑了,“你还挺了解她。”
数年未见,但只凭短短一天的相处,萧大郎就敢断定父亲通情达理,如今还想尽量一碗水端平,“我跑到京郊庄子静养,多少也想躲大姐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