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哥儿,你终于回来了!”贾母激动地抹着眼泪道:“那我们大家就能安心了,这些日子,都盼着你呢!”邢夫人和王夫人扶着贾母,也热切地盯着贾琮看。
贾琮眉头微皱,井不肯接这话,只嘴上劝慰了两句,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叠银票:“伯祖母,府上骤然巨变,实在让人吃惊。但好在你们还平安无事,已经是不幸之中大幸了,伯祖母和两位伯娘也要放宽心思,保重身体,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这里是五百两银子,是我和祖父祖母的一点心意。你们且收下,贴补着生活吧。”说完,径自把手中的银票直接交给了贾琏:“琏二哥,家中的生活要靠你操持辛苦了。”
贾母见状,眼神一暗,叹息着道:“琮哥儿,你赦伯父和政伯父被远远地流放,东府的珍儿和蓉儿也是,贾家可是一败涂地了。眼下,祖宗九死一生挣来的世爵世俸都没了,咱们一大家子老弱妇孺,也不知道怎生过下去呢?还有,你的兄弟、侄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能起来?若是贾家败在我手中,我怎么有脸去见国公爷呢?”一头说,一头呜咽出声。
见贾琮神情淡淡,贾母又道:“琮哥儿,老身知道,如今你已出继,按说是不该攀扯到你的。但如今实在是已到绝境,无人求助了,只能求你千万要拉扯一把。我们都是你的血脉亲人,以往在荣国府时,也井未亏待你啊!”她立起身来,颤颤巍巍地竟要给贾琮行礼。
贾琮迅速避开,嘴边露出一丝讥讽:“伯祖母,当初出继时,府上是分给了我一份产业,我井未动用。如今,完璧归赵,再加上所有的出息,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正好解了府上的燃眉之急。”
“琏二哥,这两天我就让齐平安把账本和银子带来,你细细地查看一番。再定个时间,咱们去官府把那两个田庄过个户,办好契约。日后,这也正好能作为府上的衣食来源。我算了一下,每年总能有个五六百两银子吧,过日子应该够了。”
过日子,那得看过什么样的日子了!在贾家富贵的时候,贵太太们一身奢华的行头怕都不止这个数。但如今她们最纠结的还不是这个。
“琮哥儿,老太太还在呢,这产业怎么也不该就给了琏儿吧,那要置老太太于何地?”王夫人振振有词地道。放在从前,她是佛爷一般的人,又是豪门贵妇,哪里会屑于为一丁半点产业而与人争执。但如今,她们都要靠着贾母私房过活,心中实在忐忑不安,她必要为宝玉那孩子打算的。
“弟妹你这话可不对!”邢夫人不乐意了,贾琏如今可是她名正言顺的依靠,自然要站在他一边:“琏儿是长房嫡孙,掌管家中的产业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怎么到了这地步儿,你还想着僭越了长幼呢?再说了,原来琮哥儿与琏儿可是亲兄弟,和宝玉到底隔了一层吧!”
哼,你王氏不就是想扒拉着好东西给宝玉吗?邢夫人斜眼看着王夫人冷笑。贾琏见状就想起了王熙凤放印子钱的事,再想起贾母对宝玉的格外优待,脸色也阴沉着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