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哥儿也不提醒我些。”贾母有些尴尬地嗔怪着王熙凤。王熙凤娇笑着准备认错,给贾母圆场。
“伯祖母不必担心,我生性耐寒,何况,”贾琮笑容中透出淡淡的讥讽:“我祖父祖母为我准备的也很齐备,祖父拆了他一件珍藏的貂皮大氅,我带着这貂皮在考场里,白天裹在身上,夜里当做铺盖,丝毫不畏寒冷。”
“只是,那大氅是曾祖父赐予祖父的生辰之礼。”贾琮叹息道:“祖父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却为了我拆损了,我心中委实难安!”
这话堵得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接口,都难堪地沉默了一瞬。贾母顿了一顿:“琮哥儿,听了你这话,让我更加觉着心中有愧,我做得不及代儒啊。”
“伯祖母为何如此说?”贾琮诧异地道:“做祖父的,多关心孙儿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岂能以他对我的心意来严以待人?”
众人闻言更加心塞,贾琮这话明显是和荣国府撇清了关系,贾母的脸色不觉一沉。但随即,又恍若无事般继续说笑起来。
“琮哥儿,听说了你进了国子监后,有幸拜了王东铭先生为师,得他指点,学问进展一日千里,可有此事啊?”说了些闲话后,贾母目光热切地望着贾琮问道。
“姑祖母,我是得到了王先生的指点。考中举人后,王先生就收下我为弟子了。”贾琮坦然承认,这本就不是秘密,无需隐瞒。
贾母和王夫人双眼一亮,心中生出浓浓的羡慕和热望。王东铭先生是国子监的名师大儒,早年也在朝廷里任过要职,后来不喜过那种勾心斗角的劳碌生活,主动去了国子监当了博士,成了国子监的第一名师。他教授过的学生很多,有些人已经在朝堂上出头,做到了六部侍郎这样的位置。论起来,都要称呼他一声老师的。他早年还收下了几个亲传弟子,都已经功成名就。能够攀上这样的人,那可是条终南捷径!
如果宝玉也能拜在王东铭门下,那可是极好的事!不但能学问大进,日后科考有望,只师门这份人脉资源,就足够他受用的了,还能惠泽贾家。贾母今天找贾琮来,就是盘算着要促成此事。
“琮哥儿,你素日里是个孝顺聪明的孩子,无怪乎王先生能相中你,收你到门下。”贾母笑着道:“常言道:独木不成林,一花难成春。你虽是过继出去了,但也还是贾家的子孙,族人之间,只有相互提携扶助,才能让贾家长盛不衰。”
贾琮端起案几上的茶碗来,慢慢地喝了一口,称赞道:“好茶,还是姑祖母这里的茶叶好!”。眼睛又望着茶碗,仔细欣赏上面的花纹,又笑道:“茶好,茶具也精美,姑祖母不愧是最会过日子的,样样都妥帖。”,他直觉贾母这话似有深意,并不是随口一说,那么,顾左右而言他,是最妥当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