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东府的珍儿送了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五百两银子,他告诉说,娘娘在宫里领的是贵妃的月例,只是还没有赐下金册金宝。”王夫人喜滋滋地回答道。
贾母满意地点点头,又微微一叹:“若是早日能颁下册宝,咱们也就安心了。只是,如今掌管这内务府的是忠顺亲王,咱家和那些老亲,没人能和他说上话。唉,也是以前和他来往得不亲密。”讲到这里,贾母不由心中一紧,以前自家来往不亲密的何止忠顺亲王啊,还有当今皇上。
贾母不愿多想,岔开了话题:“皇上又颁下了旨意,准许各宫嫔妃来家里省亲,但需要家中有重宇别院,可以驻跸关防。咱们家也要预备着盖一座省亲别墅,迎接娘娘。这关系到咱们家和娘娘的颜面,是头等要紧的大事,疏忽不得!”
“老祖宗只管放心!”王熙凤娇笑着道:“已经找人来勘察地方,设计图纸了,东府也答应把会芳园奉献出来给咱们建园子。这些都好说,孙媳妇一定会料理得妥妥当当的,让娘娘满意!只是,这外头的事儿?”
贾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咱们府中,也是有老底子的,尽可先支撑着。再说,琏儿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王夫人听到这里,嘴角一弯,露出一丝笑意。
“老太太,琏二爷回府了。”正说着,鸳鸯进来回禀道:“林姑娘也跟着一起回来了,身上带着重孝,说是林姑爷已经去世了。”
“哎呀,我可怜的玉儿,好生命苦啊,这下爹娘都没了!”贾母立刻抹着眼泪,哭诉着外孙女的不幸遭遇。王夫人和王熙凤也拿着帕子捂住眼睛,跟着一起伤心起来。
“还有,他们带回来许多箱笼,外头乱糟糟的,请二奶奶前去查看,该怎么安排法。”
等鸳鸯退下后,贾母就满脸不高兴地对着王熙凤抱怨道:“琏儿怎么行事越发没个章程了,怎么就这么招摇?”—银子不会换成银票带在身上么?那些不好变卖的细软物件,也该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悄悄地送进府来啊!你光天化日之下,就大摇大摆地把许多物事带回府中,一路上不知多少人都看在眼中呢!这办的叫什么事,真是个糊涂种子,和他那不成器的老子一样!
王熙凤觉得丢了面子,恨恨地来找贾琏,却见他一脸的沮丧,心中顿时就咯噔一下,难道这扬州的事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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