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教了你表舅这个法子,但让你表舅不要提他的名字。表舅想着儿子尚在读书,这样引人注目不好,才答应下来。安哥儿还提议这个主意要无偿地献出,由官府公布出来,不能收商人的银子,表明是为了官府和百姓解忧。”
“这法子公布于众,丝绸商规模大,做起来占优势。但如果有奸商想用贱价收购农人的蚕茧呢,那农人就有底气拒绝,大不了大家合作起来做蚕丝被卖钱,也不会吃亏。他这样的年纪,难得有如此的心胸和眼光。你表舅一向相信他,不但丝商给他塞钱分文不收,连官府奖赏他的银子,也捐了出去。你表舅一家如今在叙州名声极好,也多因此事而来。”
“所以,我和宋大儒提及收安哥儿入门,宋大儒一口就应承下来,可不单单是安哥儿是今年案首的缘故。名声这东西啊,普通百姓可以不在乎,但你要读书入仕,哪怕这生意想做大了,是必不可少的!现在,你表舅一家就有了这个好名声,这很重要!你表舅的事,过几日,我去拜访宋大儒,乘机提一提,我估摸着宋大儒不会拒绝的。”李景行感叹道。
“安哥儿有心计,有手段,但我看着,他也是有情义,感恩图报的孩子。我知道你和表舅一家关系密切,只是嘱咐嘱咐你,和安哥儿多走动,以诚待人,千万不能生分了。我总觉着,日后咱们李家会因安哥儿而受益匪浅!”
“爷爷,这何消你吩咐啊?安哥儿和我虽不是亲兄弟,那也是血脉之亲,怎么会生分了?”李君山大大咧咧地道。
李景行微笑不语,心底又遗憾一叹。这其中的缘由,是不便告知孙子的。罢了,安哥儿七窍玲珑心,自己就是聪明人,君山这样心大直爽的,怕更合他胃口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哦,对了,爷爷,”李君山拍拍头:“差点忘了,安哥儿要我转告您的话。”
“什么话?”
“安哥儿说,如果您去见宋大儒,宋大儒如果问起来,为何表舅这个年纪还对功名孜孜以求?您就如实相告,说是他的主意。他说,并不为功名,只是他见父亲有学问有抱负,体恤百姓,一腔热血,他不忍见父亲埋没了!如果大儒不能收下父亲,弟子也不敢弃父亲不顾,愿另寻能收下他们父子的老师。纵然没有宋大儒的学问和名声高,但‘百善孝为先’!只有恳请大儒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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