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开口的人想不到林明安毫不退让,口齿还如此厉害,顿时涨红了脸“小子胡言!”心里暗恨,这话实在诛心,族长就在身边看着呢,他如何敢有非议?
“再说,”林明安忽然扬高了声音:“族婶方才辱骂诋毁的人是我母亲,身为人子,难道我不该维护自己母亲吗?如果这样,那母亲岂不是白白养育了我这个儿子?我家的大青驴都知道记恩护主,我还能不如一头驴?”
他带着几分讥讽笑意:“如果有人这么对族叔的母亲,族叔就因为怕被人说闲话就不管不问?”
“那族叔,你可真是不孝顺!”
“你,你!”那人被林明安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指着他半响找不出话来辩驳。
“这孩子真是”那文雅男子笑着摇头,对身边的族长感叹道:“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竟然圣人教诲都说得头头是道,看来已经开了蒙。他是谁家的孩子,他父母真是有福气啊!”
“呵呵,总之都是林家子孙!”族长却未直接回答,打着哈哈含含糊糊都说了一句。随即,就岔开话题,和他开始谈起了今日祭祖的安排和族学、祭田的一些事物。
那文雅男子微觉诧异,但转念一想,族长也未必认识族中每一个人,不足为奇。只是,这孩子如此聪颖,是个可造之才,等会儿自己还是去和他父亲聊一聊。林家子嗣不旺,出来一个好苗子,可要好生教养。唉,就怕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啊!
正在这时,人群外一个声音响起:“我说清溪,你别走这么急!无事的,你儿子今日可是给你长脸了,真是生子当如明安啊!”
那文雅男子闻声身体一震,举目望去,当即被使了定身法一般,呆在当地,声音仿佛被卡在喉间,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不断变幻。
一个男子急匆匆地走进院子。来人正是林清,清溪是他的字。陈氏与王春晓争执之时,他正临时被族长派出去处理祭品的事情,不在现场。回来的路上,正遇上寻来的族中朋友。一路上,他已经被朋友详细告知了发生在祠堂里的风波,心中有数了。明白王春霞定是因过继之事怀恨寻衅,心中暗怒。随后,听到朋友惊叹地赞叹林明安的话语后,又止不住生出为人父的欢喜和骄傲。就在这两种情绪交织之下,他急急地赶回了祠堂。
林清第一眼就看见了正牵着手,意定神闲的妻儿,立时朝他们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点点头,示意不用担忧,凡事有他。随即,他转头看向族长:“族长,今日这事”
一转眼,却看到了族长身边,正注视着他,眼神复杂难言的文雅男子,林清顿时收声。两人静默着两两相望。半响后,林清露出一个浅笑,行了个平礼:“如海族兄,别来无恙!”
“尚好,多谢清溪族弟关怀!”那如海族兄回答道,目光在林清和林明安脸上逡巡了一下,垂下眼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