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承赤红着眼睛瞪着吉言, 吉言额头冒汗, 在黎承的逼视下, 慢慢弯下了腰。
黎承厉声道:“容元忠在军中威名犹在,若他此次击退异族,军中眼中可还能有朕?我本就是靠他们容家登上的皇位, 军中现在还有许多人敬重他,就连我的禁军中,都有他的追随者,你让朕如何放心将大泱的军权交到他的手上!他万一反咬朕一口,朕能有还手之力吗?”
吉言冷汗淋淋,但还是顶着压力说:“皇上,容将军与太上皇有一言之诺,奴才认为,以容将军……”
“吉言,你是谁的奴才!”黎承阴森森的看着吉言,吉言立刻跪下,叩头在地,身子微微发抖。
黎承走过去,蹲下来,捏着吉言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起来,冷冷的看着他:“承诺这种东西,是世上最不可信的。你怎么就知道,他当年对我祖父的承诺,不是在觊觎我大泱的江山?”
吉言喉结滚动,捏在黎承的下颚吓得冰凉,听黎承缓缓说道:“容敏当年看重我,真的是出于喜欢?还是他们容家的阴谋?她将容蝶儿嫁给我身边最得宠的你,真就是因为容蝶儿心悦与你?你是什么身份,真以为有女子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吗?吉言啊,身残了,但心不能也跟着残啊。”
吉言脸色惨白,心拧了一下,剧痛无比,他忠心耿耿的跟随皇上几十年,这是他听过最伤人的话。
躲在房梁上偷听的江雯雯都皱起眉,恨不得撕了渣男的嘴。
然,黎承还在小嘴叭叭叭,说个没完:“他容家以为生了一个皇族子嗣,就可以将我黎家的大泱夺走吗?做梦,黎绍元若是本本分分,朕保他一生荣华,毕竟是朕的血脉,还指着他为我黎家开枝散叶,但若是不老实……”
黎承眼神幽暗,如泥泞的深潭,深不见底:“朕也不介意,让他早早与他母妃团聚。”
吉言浑身僵硬,垂下眼帘不敢透露一丝一毫的情绪,黎承松开他,擦着手指站起,低头看着匍匐在脚边,汗湿透了衣衫的吉言,幽幽道:“吉言,你要记住,朕昌盛,你才能昌盛,你我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那个妻子,真到了那时候,可未必保你呢。”
哪个正常的女人,能甘心跟一个阉人过一辈子,但凡有机会,都会找个正常男人。
吉言是爬着离开的寝宫,一处紫云殿便找个地方吐起来,压力与打击下的应激反应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没有一丝血色。
江雯雯跟着出来,看到吉言擦掉污秽起身,浑浑噩噩的往自己的住处走。
身为大太监,都有自己的小院子,地处偏僻,但环境优美,吉言到家以后,屋子里出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看模样比吉言小上十岁左右,长得跟容嬷嬷有六七分像,应该就是容蝶儿了。
容蝶儿见吉言这番模样,焦急上前扶着他进屋,夫妻俩的对话,江雯雯没好意思跟上去听,但她看容蝶儿那般紧张吉言的样子,也不想渣男说的,对吉言另有谋算。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容蝶儿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吉言。
有些人的爱情里,某些事情它根本就不算个事儿,而且就算吉言他身有残疾,夫妻俩真想寻找欢愉,那么多小道具能换着花样玩仨月,舒爽并不比真的差,这东西靠的是技巧,技巧!
也就黎承这种渣男思想狭隘,还揭别人的伤疤猛戳,连身边跟随多年的忠臣,他都能将尊严扔在地上踩踏,这种人简直渣进了骨子里。
就这垃圾,崽崽儿的娘当年真是被屎糊眼,被驴踢头,一时眩晕才选上他。
居然还对崽崽儿动杀心,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连禽兽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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