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想哭。
萧恒一手撑着下巴,悠然的目光缓缓的朝着蒋娇娇身后的阿云瞧去,自上而下的扫了一眼后低声道:“珍妃说得确有其事?”
阿云抬起头看向蒋娇娇,在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刻,心头的慌乱登时散了大半,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清澈明亮,以至于她清晰的瞧见眼底溢出的坚定和自信。
阿云的五指抓紧了裙摆,犹豫半晌,似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定似的,讪讪的抬头看向萧恒,低声道:“皇上,珍妃娘娘说得确有其事,奴婢与那侍卫是一见钟情,可前段时间珍妃娘娘遭了事,奴婢与他的事儿便也搁置了,前些天在宫中碰到才有又……”阿云越说脑袋垂得更低,可依稀能瞧见她那难为情的脸色,“皇上饶命,奴婢知道宫中忌讳宫女与侍卫私通,可奴婢与他并未发展到那步,求皇上饶了奴婢这次。”
“皇上,若是有错便也是臣妾的错,臣妾没管好自己宫里的人,还请皇上责罚。”蒋娇娇喊道,随即那脑袋跟着磕在萧恒面前。
阿云阿燕亦是。
萧恒神色未变,狭长的凤眸细瞧着主仆三人,似乎想从三人的举止中看出些许端倪,可好一会儿下来,没有一点破绽,若是有,那便是蒋娇娇变化太大了,眼泪说来就来,他见识好几回了。
蒋娇娇以前,似乎也没这么容易掉眼泪。
这个念头在萧恒脑海里一过,就被萧恒无情拍掉了:“那侍卫唤何名?”
阿云脸色微变,手指卷在一块,脑海里一闪而过方才听到的那两个侍卫唤的名字,开口说道:“那人姓陈,名唤言。”
“陈言?”萧恒掀开眼皮,看向一旁的小福子:“这人可有印象?”
小福子瞧着跪着的三人,一双三角眼里掠过一抹犹豫,面上却是神色不改,侧身面向萧恒时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回,应道:“奴才有点印象,只是也并未记起此人是谁。”
“那就是有了。”萧恒余光瞥向蒋娇娇,凉凉道:“去查,若是珍妃说谎,便以欺君之罪定。”
“是。”小福子应下。
蒋娇娇抬起头,抿着唇,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望着萧恒:“那皇上……我们需要在这等消息吗?”
一个侍卫的名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宫中有小一万个侍卫,想在这小一万的侍卫里头找出‘陈言’这个人就有点费时间了,蒋娇娇这样问是想赶着这狗皇帝走人,她打赌这狗皇帝这么厌恶她,必定是没想跟她待太久的。
正如她所料,萧恒的确是没打算在这待着,下午时容昭仪找他,左右打听蒋娇娇,说什么春枫宫重建,一番询问下才知道蒋娇娇扯了个什么慌蒙骗容昭仪。蒋娇娇代替陈芸芸入宫,他本就没打算放过蒋娇娇,既是敢顶着珍妃的名头,那便得由着他欺负,可若用着容昭仪这个由头来找她算账未免有点低俗,显得自己多喜欢打听后宫之事似的,可他想找麻烦,那有的是理由,于是便来春枫宫了。谁知,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眼睁睁的瞧着天亮到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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