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眉不知他的用语,暂时未语,韩北言接话了:“两周。”他曲起一只脚,撑在墙面:“前面三天很难坚持,熬过了三天就感觉不到饿了,七天过后,人就会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只能跟死尸一样躺在床上。有人说,饿到眼冒金星是真的,饿出幻觉也是真的。”
他停了停,重又看着温眉:“你大概不知道吧,可我知道,甚至这种饱饿交替的生活,我曾熬了一年之久。所以,他们说,我为了钱出卖了感情,这事儿的确是真的。”
温眉说不清内心翻滚的情绪是好是坏,只能暂时收回遗落在韩北言身上的目光,保持沉默。
韩北言顿了顿,依旧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生活把人逼到了绝境,只有活着才最重要。所以你觉得,我怎么站出去?今天局上的人,又有谁能懂这句话?”
温眉回他:“所以,你对我说了。”
两个迷失在阳光里,试图读懂太阳的星星,不过都是失了方寸的疯子。
沟壑里的妄念,终将被现实埋葬。
韩北言说的对,除了她,这个局里,谁都不会理解,低到尘埃的滋味。
外面的吐槽声断断续续,她已无心听下去。
心底开了一个口子,膨胀了无可奈何,它迅速扩张,吞并了所有的声音。
直到一记清脆的耳光打破了长廊的幽深黑暗。
“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一个女人用她柔弱的肩膀出来维护曾经光耀过她的少年。
即便他后来陨落了。
温眉突然在慕谦芊彪悍的命令中看着韩北言笑了。
长廊里的感应灯,吧嗒吧嗒的一盏一盏从近亮到远。
外边安静了一会儿。
宋思晟捂着脸往前迈了一步,气愤冲破理智,他也扬起了手:“慕谦芊,我看你的脑子跟跳楼的时候一并摔傻了吧?!”
他额上青筋暴露,可他还是没能挥下去。
韩北言迈出去的脚,也跟着他放下来的手掌一并收了回去。
慕谦芊冷笑道:“为了梁氏的资金联姻,你难道就很高尚了?”
气氛胶着,宋思建走了出来打圆场:“你俩从小就这样,见面就掐。好了好了,都消消气,消消气。”
宋思晟掐了指尖燃着的香烟,恨恨的砸进灭烟处的白色鹅卵石里,然后咬着牙,指着慕谦芊说:“也就我惯着你!”
紧接着沉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喧闹过后,走廊里的灯又一盏一盏灭了。
“不出去看看?”温眉偏头看着暗处的韩北言问。
韩北言移回试图看穿身后厚实墙体的目光,转着计佛器摇了摇头:“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