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萧明稷被内侍抬来的时候那两名女奴还在同郑玉磬说笑,一个在为郑玉磬擦拭身体,另外一个则剥了荔枝送到太后唇边,甚至还邀请太后上手抚摸自己的肌肤。
那女奴本来也不是做粗活的,肌肤滑如凝脂,小衣鲜红,郑玉磬保养精细的手落在上面,不似男子猥琐,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但是落在皇帝的眼中,这些伺候的人未免有些太不识趣,碍人眼了。
万福是跟过来的,看见皇帝面色不悦连忙先咳了几声,那两名女子见自己停留过久,连忙向太后告罪,不像是宫中女子会停下来等候给皇帝问安,慌慌张张地小步跑了出去。
等到她们出去,内侍们才抬了皇帝过来,将天子安置妥帖离开。
卧在石上的美人双足依旧停留在水中,薄纱裹住了双腿,侧身来看他,媚眼如丝,仿佛是南海美丽的鲛人,萧明稷坐在她的身侧,心中虽然不悦,但还是好言好语地问道:“音音同她们有什么好聊的,和郎君在一块都没这么好过。”
他不会觉得郑玉磬有磨镜的癖好,但也不懂她素日保养到底是怎么个流程,她与女奴亲昵抚摸,实在是叫人不悦,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枕珠平常该不会与她也是同样的亲昵罢?
“不过是讨论保养之法罢了,她们瞧着也未必比我小,又不是养尊处优,可是肌肤保养却也不错,就随口问了几句,”郑玉磬震惊于皇帝当年搜集的那些奇怪药物,只是怕叫萧明稷生气,不好宣之于口,只是冷冷道:“我还没有生气,你生气什么?”
萧明稷每次瞧见她嗔怒下意识想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事叫她不喜欢,而后才想到她有可能是吃醋了,面上不怒反笑:“她们不过是庄子里的奴婢,朕又不碰她们,平常也见不到,万福选来也是服侍你的,音音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倒不是不信三郎守身如玉,”郑玉磬闷闷地伏在岩石上,心有怏怏,“只是觉得人命轻如草芥,难免伤怀。”
她瞧见这样的姑娘就已经唏嘘,可世家大族里面对待蓄养的美人、军营里任人肆意欺辱的营|||妓更是轻贱,那些女奴甚至觉得如今的日子很是不错,就是她想向皇帝开口,让他把这些人放出去也未必是些好事。
“郎君好吃好喝地养着这些闲人,不打不骂,比寻常人家的娘子过得还好,又是哪里惹得音音不喜欢了?”
他带有热意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细细晕开油膏,引得人微微颤栗,在她耳边笑道:“音音只管享受郎君的手段就好,哪来这么多菩萨心肠?”
“你便没有问过人家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做奴婢老死,”郑玉磬偶尔被他按到痛处,不觉低吟,转过身来扯开他的衣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但凡圣人开恩,给人家一个良籍,许配好人家,说不定还是有人盼着出去的。”
这些小事上,皇帝一向是任凭她做主,见她总是说起别人的事情,也只是无奈应了一声好,“音音可怜她们,朕一会儿就叫万福去问问,正巧还有许多将领青年从军还未来得及婚配,真有愿意的,让人去办也就是了,宫里也有许多大龄女子,放出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