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萧明稷说的实在是太离经叛道,郑玉磬檀口半张了一会儿,却也没说出来些什么。
“音音是不是觉得太荒谬了一些,”他涩然道:“父死子继,突厥那边比咱们更甚,没什么好丢人的,何况朕叫人以为元柏是咱们两个的孩子,臣子们就算是有所不喜,也不至于太反对。”
她来做皇后,最尴尬的便是曾经的秦王,不知道是该称呼皇帝做继父还是管母亲叫做皇嫂,虽然他自己不在乎,但是要说服音音,叫她心甘情愿地住到立政殿来,总得把那个孩子解决了。
他不过是多了一个传闻中的儿子,又不会影响皇族百年基业,只要不把帝位传给萧明弘,其实与他本来的打算也没有什么分别。
无非是借口自己旧伤复发,不易令女子有孕,再从宗室里面选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孩子抱给音音,等他去世之后郑玉磬依旧可以临朝听政,拥有她想要的东西。
可是音音对于封后从来没有一丁点的兴趣,哪怕他将金册送到她面前,也没有翻阅好奇过。
“朕会让郑家给你准备宅院田地,你愿意经商也好,出外游玩也罢,郎君都不会约束你的。”
他忽然有了些昏沉醉意,但还是勉强控制着自己道:“音音,你还可以回归当年的你,甚至比当年更无拘无束,郎君也不会再做那些错事,你就重新接纳我一回,就再这样一回了,好不好?”
“每年的三月三,长安郊外都会有青年男女互赠芍药,我们为什么便不能重新做一对爱侣?”
他轻咳了一声,面上略有些酡红,但尽量还是维持着清明,浅浅笑道:“音音再教一教我,该怎么来爱你才对,好不好?”
她喜欢什么样子,他就会变作什么样子,他夜里常常琢磨,或许音音虽然是个温柔的女子,却也不是完全喜欢男子强势,她更偏爱那不经意间的示弱反差,与独一份的偏爱。
即便当年他那样不近人情,也还是会偏偏喜欢她,会因为她偶然的一点主动与引诱而不自觉面红耳赤,显示出与平常铁面无私的不一样来。
他要得到她,便要先放开她一小会儿,等到音音的戒备都卸掉了,他会重新走进音音的心底,做她唯一喜欢的人。
高台明月之下,她被寒风吹得清醒了些许,静默片刻之后,方才艰难开口:“这些话你怎么早不同我说?”
她从未想过萧明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素来是最要强好胜的男子,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执着的事情,但是偏偏到了她活都不想活下去的时候,他说他愿意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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