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没有谁是从一开始就懂得所有事的,郎君也是一样。”
萧明稷几乎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但是在郑玉磬的身上却后悔过很多回自己的一时意气:“我曾经见先贤说起,女子丧夫丧子后涉水轻生,被船夫救起之后,那船夫说起她少女时期种种,又何曾有过后来,如今不过是回归原本,重返当年。”
“我们如今不也是一般么?”他心里仍存了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郑玉磬道:“郎君知道,你不愿意做皇后的,所以我想换一个给你,音音想要什么,和郎君说,比我总来猜度你的心思还要强些,对不对?”
郑玉磬垂眸见桌案上的糕点已经所剩无几,听他随意许诺,淡淡一笑,反而直视他的眼睛,“我是个俗人,三郎不肯放我自由,同旧人团聚,那你还能给我什么我想要的,三郎的皇位吗?”
“我要三郎传位给元柏,立他做皇太弟,三郎肯么?”她的眼睛明亮却也逼人,索要他最在意的东西:“这个行不行?”
“不成,音音,那怎么行?”
萧明稷想着她胡搅蛮缠,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不能和音音一般见识,“音音,你要皇位,那就和郎君生一个贵子,朕一定传位给他,元柏的身份除了朕与少数的亲信无人知晓,朕可以叫他在秦家待着,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
上皇心里最后还存了一丝万一的可能,加上又知道郑玉磬有了身孕,想和她重修旧好,因此除了那夜御书房里的几人,从来没有旁的亲信知道秦王血脉存疑,而他身侧,除了万福和当年做事的几个暗卫,根本没有人知道。
那指认的一对夫妻早就金盆洗手,继续去做他们的生意,更不要说萧明辉那些人,早已经被他杀得干干净净。
他最后的一丝善念都留给了她,知道秦王对于她的意义,一直没有对臣子们肯定秦王的血脉,知道那确凿证据的又是少之又少,皇室纷争本就如此,无论是滴血还是合骨,都有偷奸取巧的法子可弄,只要上皇起了疑心,长安乱起来,那么他们就有机可乘。
谋士们尽量将证据引向秦王非天家血脉,可是实际上如何,秦王的身世根本没有宫廷档案的记载,没有人敢定准。
但是他与郑玉磬来往实在是太过频繁,瞒也瞒不住,臣子们知道他迷恋太后的不少,以至于生出许多大胆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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