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倒是变了,从前旁人多看我一眼,你恨不得将人眼珠子都挖了,”郑玉磬想起溧阳长公主那双手骨,还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如今也有人瞧我,你竟然也能忍住了?”
萧明稷自然注意到了旁人的眼光,只是毕竟两人出来被人瞧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寻常出来微服私访哪里用得着这样好的衣裳,不过是为了叫她高兴而已。
虽说有些小姑娘朝他的方向看来的时候郑玉磬没什么在意的模样,但他还是压住了心底的不满,勉强笑道:“从前音音不属于我,但是如今却不一样,旁人看见只会羡慕咱们夫妻和美,谁敢想别的?”
做了皇帝却是也有一样好处,哪怕音音不肯叫他做正式名分的夫妻,但是好歹也安心了许多,不会像是原先那般自卑敏感,患得患失,有千万般的担心。
那些人瞧了又能如何,除了心里酸一酸,便是什么也讲不出来,也没有资格来说,只能瞧着他对身边的妻子温柔呵护。
只是音音不在意那些好奇的姑娘,却并不是因为对他放心,而是因为对他无心。
萧明稷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十分温柔周到:“音音要不要坐下来休息,郎君给你准备了糕点和甜水,你吃些好不好?”
御前内侍是跟着皇帝久了的,见郑太后已经用手帕在额间沾了沾,皇帝又这样说,立刻将柔软的毛垫等一应物品准备好了,请郑娘子坐下。
这几步路对萧明稷而言根本不算些什么,他将食盒里还存了余温的糕点小心掰开,用手帕托着送到郑玉磬唇边,另一只手替她遮挡晨间的冷风,间或从万福手中拿过早起新煮好的水喂给她,牛乳、桂花饮与荔枝蜜水应有尽有。
过路的一对夫妻用担子挑着他们的一双儿女上山,丈夫担子里一头挑着的是工具,另一头挑着两个孩子,妻子的担子里大约是些食材与香火,准备上山卖给进香的香客,瞧见路边两人恩爱亲昵,那妻子也不免露出艳羡神情。
“当家的,你说到底是新婚夫妻更有些闲心些,会弄张弄致,你就不见对我这样好过!”
“嗐,那是人家手里有钱有闲,咱要是手里多得是闲钱,咱也能这么酸,”那丈夫肩上挑着沉重的担子,呼吸略重,头也不回道:“咱今天多卖点,回去到郑屠户那里割点猪板油,再去买些盐,不比你瞎想强?”
“你手里多了几个大子儿只会喝酒,才不会这么对我呢!不娶几个小老婆我就要酬神了!”那妻子笑骂了一句,“你稍微慢些,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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