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云淡风轻,轻声在她耳边道:“咸宁十九年冬,贵妃郑氏入书房见驾,未时一刻入,申时三刻出,帝幸数次乃止,贵妃承恩不胜,如弱柳扶风。”
“音音,他能,我为什么不能?”
萧明稷看着她脸色煞白,慢慢合上了双眼,似乎有些绝望,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惜,冷笑着掰过她的面颊,强迫她睁眼看着自己,恨声道:“太后当年服侍上皇,也是这样不经心的吗?”
他的手指强行撬开了她紧咬的贝齿,让她上下一起服侍:“这不是做得很好么?哪里吃不住!”
从前都是他小心翼翼来迁就,生怕有一点叫郑玉磬不舒服,然而实际证明他太多虑了。
音音就是被他惯坏了,其实这样蛮横,她反而更柔顺些。
那足踝处的银铃铛被人高举过女子的头顶,慢悠悠地颤了一声,在如死一般寂静的御书房内荡漾开来,而后却是越来越急,响声清脆,混入浪花拍案,交织在一起,在这片庄严肃静的议事之所显得格格不入。
仿佛是夜雨霖铃,清脆悦耳,又是一片伤心。
第71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500……
郑玉磬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清宁宫, 她只记得那个铃铛不停地晃来晃去,把她的心都晃碎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杏仁酥和蜜渍桃脯牛乳了。
然而萧明稷却也没有食言,他虽然定下来新的侍中那人还在洛阳没有赴任, 但已经先行让人将元柏的功课拾起, 慢慢教导着。
元柏本来是一个十分聪明上进的孩子, 然而如今见到母亲这般烦忧, 也自觉在功课上懒散一些,不那么热心了。
郑玉磬瞧着他懂事, 心里却酸涩,连带饮食也日渐减少了。
枕珠到底是自幼贴身服侍她的,知道郑玉磬心里的苦楚, 总陪着她到外面转一转,有时候也会去御花园的亭台里展眼眺望,将皇宫远景尽收眼底。
她瞧见外面那样热闹,忍不住安慰郑玉磬道:“娘娘,您瞧马上也就是新年了,奴婢僭越,想着您左右也无事, 不如咱们在一处包饺子,热热闹闹过一场,明年也就该迁宫了不是?”
皇帝的意思是正月封笔, 也不宜迁动, 要么年底就让太上皇与太后迁到长信宫去, 要么就得等到二月二过了才能算日子挪动。
郑玉磬知道紫宸殿那位已经很久没有动静过了,便是活着也不过如活死人一般,而皇帝对她独占的心思愈发强烈, 有时候夜里甚至不允许她回清宁宫,便在丽景殿的寝宫里宿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