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说错了,不是厉王,”溧阳长公主顾影自怜,仍然有兴致应付她的疑问,笑吟吟地答道,略有深意:“是新君。”
……
长安的夜里从来都是分外安静的,每次到了宵禁的时辰,禁军巡逻,会将各个坊间的大门合上,普通民众自此时起不能出坊。
不过妇女们在自家庭院里也会借着月光捣练,寒夜漫漫,为自己增加一点乐趣。
可是今夜火光冲|透长安,奔马嘶鸣的声音不绝于耳,直逼皇城。
原本夜间几乎一直明亮着的紫宸殿,今夜黯淡了下去,而后宫的女子们也难得不期盼贵妃不在宫里的日子,圣上会不会耐不住寂寞,夜间传召。
嫔妃们熄了烛火,不管平时如何,如今都战战兢兢地挨在一处,每次叛乱,最容易遭殃的除了百姓,就是掌权者的姬妾,叛军抢掠珠宝事小,贞洁与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那些人做的本来就是将脑袋别在腰上的买卖,好不容易见了皇帝的女人,血的滋味更容易叫人兴奋,哪有不欺辱几个活够本的道理?
圣上赢了,也断然不会喜欢身子已经脏污了的女子,而如果是叛军胜利,大家都没有继续安稳活下去的可能。
钟妍的承欢殿也早早熄了烛火,几个侧殿里的嫔妃与她躲在一处,牙齿打颤。
“婕妤,您说这些人会不会冲进来?”一个胆小些的嫔妃几乎哭出声来:“我听说……”
“你在胡说些什么?”钟妍皱了眉:“你哭他们就不进来了?”
她对于侍奉别人这件事已经没那么抵触,而她自己也多少有些功夫,便是真有不长眼的进来,若是能活下去,被侮辱也就算了,实在活不下去,也能杀几个人。
眼泪对于现在的宫妃而言,是最无用的事情,反而是惹起豺狼兴致的软弱特征。
“要是贵妃还在就好了,她在民间出名得很,咱们倒也不必如此担心。”
另一位嫔妃说起来便有些叹息,她知道钟婕妤从前得宠,后来便是因为贵妃不喜欢而失宠,多感慨几句想来钟妍也不会说她:“说到底贵妃一向是宫里最得宠的,也该是她最能为圣上分忧才对,可是人家的命倒好,在宫里的时候享受荣华富贵,如今生变,竟然也落得个安稳。”
圣上有了贵妃,哪里还会顾及到她们,六宫生怨,巴不得贵妃早些出宫,然而好不容易贵妃同秦王出去散心,她们又盼着贵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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