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抱怨的时候,他瞧得出其实也有几分真心,并不是全然害怕落一个干政的名声,她不是没和人做过夫妻的,他们两个都是互相有过前任的人,如今相处虽说和谐,但偶尔流露出些东西,也会有几分不自在。
他尽力将呼吸延长一些,叫人分辨不出,但是身边的女子也同样呼吸浅短,似乎也没有入睡。
当内侍们进来熄灯以后,内殿重新陷入黑暗,郑玉磬反而又清醒了许多,沉沉的夜色伴随已经弱下去的雨声,叫她回忆起梦中的情境。
萧明稷同她最厉害的肌肤之亲除了她入主锦乐宫那次,便是送她回道观的时候,但是两人从未真正成过事,因此她自己梦到这一点的时候也觉得奇怪非常。
可是偏偏又不能和旁人透露一丝半点,叫圣上知道她在梦中被他的庶长子强行玷污,还让他同自己在萧明稷面前鸳鸯相戏了几次,媚态横生,故意激怒萧明稷,最后甚至印证了那个传说中的预言,实在是叫人吃惊的噩梦。
“圣人……”
圣上自然还没睡,听她忽然出声询问,便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示意她接着说下去,不必顾虑自己已经睡下。
“无论我以后做了什么叫您生气的事情,您都会原谅我吗?”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样的事?”圣上同她环在一处,没想到郑玉磬犹豫计较这些,轻轻笑了笑:“自然,音音以后做什么朕都不生气,你是朕最心爱的人,音音便是朕的心肝,哪有人会生自己五脏六腑的气?”
有些时候圣上觉得自己确实算不得一个脾气上好的人,因为几句话、并非不可饶恕的叛乱,就杀了自己好几个儿子女儿,但是有的时候又出奇地有耐心,她说多少幼稚的话,多爱撒娇吃醋,只要不在外面闹,他都能容忍,甚至还会面上不自觉带了笑意。
“夜里胡思乱想,总会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怎么,圣人不许吗?”郑玉磬叹了一口气,听见那话却也不算心安:“圣人讨人开心的话说的越来越好了,听着便叫人欢喜。”
“音音实在不信,朕起身之后给你立个字据,叫显德取玉玺过来,”圣上也有夜聊的兴致,他像是哄一个小女孩那样,叫她安心:“这样音音会开心吗?”
郑玉磬粲然一笑,“那倒也好,圣人不许耍赖,我一定好生留着那张墨宝,省得以后您再凶我,罚我禁足。”
眼瞧着又要被人翻旧账,圣上也有些无奈:“好歹在双月子里,娘娘少生些气,朕再加上几条,以后朕不拿锦乐宫里人的性命威胁你,也不凶音音了好不好?”
圣上怜爱地吻了吻她柔软的发心:“自己还总是这样的孩子气,怎么带得好元柏,今天咱们两个多睡些,元柏午后朕再带出去玩,晚上咱们三口再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