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她们都是有皇子的嫔妃,恩宠一事早就看淡了,可自然不会希望有新的竞争者,更不会盼着孝慈皇后的独子卷土重来。
至于贵妃,她这个年纪怕是还在想着谈情说爱,圣上哪怕使了些手段,但是百般宠爱之下,贵妃这样的小姑娘难免不会动心,要不然也不会为圣上去死了。
萧明稷坐在宗室一侧的上首,圣上杀了几个皇子,废太子如今又“抱恙”不能出席,他便是皇子之中的首席,但觥筹交错间,竟然没有半分畅意,萧明辉看了他几眼,以为他是因为被撤了差事,没面子才在这里装深沉。
上首的两处席位都是空的,那是他原本幻想过与她同坐、受人山呼万岁参拜的位置,如今她病得却都不能来了。
他知道,这些日子音音过得很不好。
不过她这样难受,大概也会知道自己喜欢上比自己年长二十余岁的天子是一件多么荒谬的错事。
只要她知错,那个野种也不是不能留下。
华灯艳影里多了几分酒意,天家的除夕之夜表面一片祥和,内里却各怀心机。
第3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太医虽然有轮值的时候, 但因为贵妃一向用惯了岑建业,锦乐宫时常传召,他便一直不得闲。
只是这份劳累是荣耀多些,还是风险多些, 便如人饮水, 冷暖自知了。
“娘娘腹中的皇嗣近来愈发大了, 若是再不催产, 恐怕会伤及凤体。”
岑建业本想劝一劝郑玉磬,让她多下榻走动, 但是贵妃服食避子药,总归是落下些影响,孩子强行被留在腹中, 不光是对怀有第一胎的贵妃不好,胎儿也难以保全。
郑玉磬嗅着艾草呛人的味道,微微蹙眉,她低头轻抚自己的小腹,“若是要母子俱全,岑太医觉得自己有几分把握?”
岑建业本来也诊治过不少女子,但是如贵妃这般的实在是叫人心惊胆颤, 他斟酌道:“若是娘娘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肯服用催产药,臣施以针灸,或许还有五六分的把握, 不过……”
不过贵妃如今分明已经有了七月的身孕, 但脉案上所记录的也只有六月有余。
“若是两难之际, 圣上舍大保小,”郑玉磬有几分玩味地看着他,了然一笑:“有多少把握, 岑太医直言无妨。”
岑建业从前还没有被嫔妃问过这种话题,娘娘们都忌讳得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一丁点。
而且便算是真的有人在心底纠结过保大保小的事情,也没有人敢真正拿自己和皇子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