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太听闻此言,哪里会怀疑对方是贪财,连连表示感激不说,更是打定主意要多准备些品质上佳的金银珠宝作为供奉。
眼看着时候不早,前厅里夏员外也派人来请,说是要母女俩一起出去待客。一顿晚饭宾主尽欢——苏早早尽的是食饱喝足,另外三人则是礼貌性的欢言笑语。
等王七父亲离去,苏早早暂回院子歇息,夏太太也趁机跟夏员外说了一切,就连苏早早自愿背锅的一部分夏太太也没按照提前说好的那样说,而是直说女儿被柳生所骗,差点被卖进翠倚楼。
夏太太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来,柳生那厮即便沦落风尘遭人糟蹋,夏太太想起来还是不解气,非得再寻思如何报复一番。二来,这位仙子即便言行秉性良善,到底不是凡人,夏太太深恐自己真将离家的事落到祂头上,现下不说,万一以后再想起就心头不爽快了呢?
左思右想,自己丈夫到底是疼女儿的性子,所以夏太太最后选择了如实相告。
果然,夏员外知道后,虽然恨铁不成钢,对女儿被情爱所迷险些酿成大祸的蠢笨又气又急,到底疼惜女儿差点遭了大罪,在房间里憋着怒气踱步几圈,最后拍着桌子恨恨道:“明日我就让人去整治这柳生一番,方才解我心头之恨!”
另一边,一路舟车劳顿,即便明日黄昏之时就是老太爷与那待嫁新娘阿娇拜堂成亲之时,夏员外夫妇也不敢现在就让苏早早劳累,只让她好好休息,明日的婚事他们俩自会妥帖安排,保管不叫此事闹大。
住在老太爷所在院落附近水榭中的阿娇不知为何,心头惶惶,总觉心神不宁。起身推开窗户往外眺望,放眼望去皆是一片喜庆的红,只是白日里喜气盈盈的大红到了晚上被灯火一照,仿佛也透出了几分不详的血红色来。
阿娇凝神掐算,心乱如麻间哪里掐得出个甚么来,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这夏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当初也是强占了王家的风水阴宅才得以发家,现在自己谋多夏家万贯家财,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如此想着,阿娇才算是心头好受了几分,回身穿上凤冠霞帔对着铜镜臭美一番,累了才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晨,进屋来服侍阿娇的丫鬟婆子是几个面生的,阿娇对夏府下人并不熟,问了一嘴,听说他们是老太爷专门派来伺候她梳洗的,阿娇也就没多想了。
进来的这些生面孔看阿娇早早地就自己穿上了喜服,也没吭声,安静地为她绞面、梳头,再盖上盖头。
不通人间婚嫁的狐狸精哪里想过为何一大早就要盖上红盖头,只一心算计着婚宴上如何逼迫夏员外饮酒。
夏太太那里中了她的妖毒,眼看也活不过几天了,等今日叫夏员外饮酒破了死戒一命呜呼,到时候就叫夏太太“郁结于心”也跟着亡夫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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