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朝着湖的方向走去,温暖的阳光照在了脸上,走到排列着好几百把椅子的地方。椅子中间有一个过道,前面放着一张大理石桌子,所有的椅子都朝向它。这是夏季一个最最美丽宜人的日子。
一半椅子上已经坐了人,这些人各式各样,鱼龙混杂:有衣衫褴褛的,有整洁体面的;有老年人,也有年轻人。我见到了凤凰社的成员们:金斯莱,穆迪,唐克斯——她的头发又奇迹般地变成了耀眼的粉红色,莱姆斯——唐克斯跟他手拉着手,韦斯莱夫妇,还有芙蓉搀扶着比尔,后面跟着穿黑色火龙皮夹克衫的弗雷德和乔治。
康奈利福吉经过他们身边朝前排的座位走去,他愁眉苦脸,像往常一样旋转着他那顶绿帽子。丽塔斯基特那红爪子般的手里竟然攥着一个笔记本。然后我又见到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我顿时火冒三丈。
乌姆里奇那张癞蛤蟆的脸上装出一副悲哀的表情,铁褐色的鬈发上顶着一只黑色天鹅绒蝴蝶。她一看见像哨兵一样站在湖边的马人费伦泽,就吓得匆匆忙忙坐到远处一个座位上去了。
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她居然没有被收押到阿兹卡班?但我不愿意在这时找她的不痛快,有别的事要重要的多。
接着,我听见了音乐,宛如另一个世界飘来的仙乐,我转头去找,我看见了他们,就在阳光照耀下的清澈的绿色湖水中,就在湖面下几英寸的地方,一支人鱼组成的合唱队用一种奇怪的、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在婉转歌唱,他们苍白的面孔荡漾不定,紫色的头发在他们周围漂浮,明明白白地诉说着哀痛和绝望。连他们都会为阿不思的离去感到忧伤。
海格沿着座位中间的过道在慢慢往前走。他在无声地哭泣,脸上挂满亮晶晶的泪水,他怀里抱着的是阿不思的“遗体”,用缀满金星的紫色天鹅绒包裹着,那当然不是那个食死徒,他配不上这么多人的哀悼,我在昨天午夜调换了他,当他下葬后,尸体将会变成阿不思的一只羊毛袜——没有人会去打扰这样一个老人的安眠,即使是伏地魔,哪怕那是出自他虚假的慈悲。
我们没有将阿不思的魔杖收回,即便我们很想。它现在应该被送到了伏地魔的面前,如果不那么做就会使伏地魔对阿不思死亡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当伏地魔达到了他的目的,他是不会吝啬于为他的老师施舍一些道貌岸然的尊敬的。
突然,几个人尖叫起来。耀眼的白色火焰从阿不思的遗体和那张桌子周围蹿了出来:火苗越蹿越高,遮挡住了遗体。白色的烟袅袅地升向空中,呈现出各种奇怪的形状:一刹那间,好像一只凤凰欢快地飞上了蓝天,但紧接着火焰就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坟墓,把阿不思的遗体和安放遗体的那张桌子都包在了里面。
这不会不吉利吧?就当是为你祈福了阿不思,说起来他现在应该正在和盖勒特先生待在一起吧……
葬礼后相熟的人们聚在一起闲谈,乔治和弗雷德身边也围了一些人,似乎在谈他们的生意,奥罗拉还拉着西里斯在一边嘀咕着什么,我听到了雷古勒斯的名字,西里斯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我转身朝着湖边走去,想透透气。结果撞见了正在密谋什么的三人组。
“即使重新开学,我也不会回来了。”哈利说。罗恩有些惊讶,但赫敏露出了意料之中无可奈何的神色。
在良久的沉默后。
“我们也去,哈利。”罗恩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