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吗?
这家伙又是什么?
他为什么要占据昼的身体?
四处行凶,费劲周章把他引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静谧之中,面前的少年放下了手,他十分刻意地偏了偏头,安静地注视着五条悟。
这原本是昼在迷糊犯蠢的时候经常做的动作,就像一条闯祸的哈士奇,懵懵懂懂地这么偏过头看着人,五条悟再恶劣的脾气都没处施展,否则好像是在虐待动物。
昼做起来让人无奈,眼前这家伙做起来就只叫人恶心。
刺眼的红光在指尖亮起,五条悟反手就轰掉了身后的网状枝蔓,下一秒再次使出「赫」对准了面前的东西。
“昼在哪?”男人嗓音冷得吓人。
闷笑在黑暗里骤起,少年清脆的嗓音变得疯狂起来,憋在喉咙里的声音终于在瞬间爆发,听起来不像是笑,更像是魔鬼的哭声。
“昼”抬起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表情狰狞道:“花御,你们先离开。”
空气中浓郁的诅咒味道陡然散去,五条悟的头顶、背后、脚下,三处威胁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方前进一步,几乎贴到了男人的身前。
他不紧不慢地伸手到脑后,将面具上的丝带抽开,啪嗒,面具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五条悟瞳孔微缩,对方勾着一抹蛊人的笑意,额头上赫然有一道伤口缝合的疤痕。
毁灭性的术式在掌心中蓄势待发,他已经记不起上次因为负面情绪而牵动术式是为了什么,不过眼前他只想着将这个占据昼身体的东西从里面挖出来,碾成肉泥。
“你当然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对方似乎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声音温柔得像与情人低语,“但昼的灵魂还在这具身体里哦,你的赫或者苍什么东西的来一下,他整个就被轰成碎片了——啊,以术师的说法,应该叫做祓除。”
“咒术师祓除诅咒天经地义吧。”少年体内的东西又添了一把火,“快点啊,只是一个特级诅咒而已,杀掉了就杀掉了,当初你到横滨神庙不就是为了祓除诅咒的吗?怎么心软了,嗯,五条悟?”
无论是姿势还是口癖都太像了,像得五条悟有些晃神。
记忆中,每次昼有求于他的时候也总会黏糊糊地贴过来,问“今天吃披萨好不好”,或者“晚上可以贴贴吗”,又或者“熊猫的那本漫画可以还给我吗”,每次他爱答不理的时候,少年就会试图把他的头摆正过去看自己,然后杵在他鼻尖问——嗯,五条悟?
五条悟沉默着灭掉指尖的术式,“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占据昼的身体?”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少年轻笑一声,“其实也必须感谢你呀,五条悟,如果不是你把小咒灵从横滨的海里带回东京,我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完美的灵魂,见到昼的第一眼,我就能看见梦想的蓝图在我面前缓缓展开——他就像是个脆弱的艺术品,是建造完美世界永远不可缺少的钥匙。”
他吟游诗人般夸张地耸了耸肩,双手交叉合成羽翼状捂住了眼睛以下的部位,亲吻掌心。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于自责啦,我原本最初的计划是夏油杰。”他微微一笑,“百鬼夜行那日,如果你留在新宿,乙骨忧太体内的特级暴走后,留给我的就是死亡的夏油杰,而一旦你回到高专,想要救下你心爱的学生们,昼就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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