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勤勤低声道:“要是不给,就是眼睁睁看着想扶持之人受苦,给了……五日一去,回来的官也好吏也好,无不气恼。”
听完,卫蔷笑了一声,反问道:
“这下知道在荆州做事有多难了吧?”
来勤勤低着头:“是卑职想简单了。”
从文书做到了民事部总部安民司的副司长,二十九岁的来勤勤还是第一次离开麟州主一州民事司事。
以官职来说是平调,她却多觉自己从前不过纸上谈兵,真到了百姓面前也是真的左右支绌。
卫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有何法能治了此事?”
“卑职已经令人从五日送粮变成了两日送粮,又寻了几个本地人问过,这些青壮是五六年前从大别山上下来的,便有些疑心他们是山匪,这才来与元帅讨个主意。”
卫蔷点点头:“这般想的倒是没错,要么是拿刀的匪要么是不拿刀的匪,不然怎会做出侵占孤寡老弱口粮棉衣之事。你突然改了送粮的时候,这些人定然会闹事……我派些人明日去安兴县,先缴了他们再从他们的嘴里撬山匪的消息。”
“是!”一事算了了,来勤勤心中一松,又说起另外一事。
“元帅,这些日子以来荆州各处离婚的人数差不多都是一天三十几个,一个县一天总有三五个,唯独枝江县到现在一个离婚的也无,卑职派人去看,枝江县在民事司门外设了个棚子,当众以杖殴要离婚的妇人,还让要离婚的男人将自己妻子拖去杖打。
卫蔷看向来勤勤:“当地民事司为何没有报此事?”
来勤勤道:“枝江县民事司多次送信回来皆在过江时被拦下。送来的都是些寻常书信。”
“还有七日就要过年了。腊月初十攻下枝江县,十二日了,十余日一县通信被一群宗族把持……”卫蔷笑了笑,“除恶不尽,我会问责湛卢部。你们民事司低估了枝江县之险,也并非无错。”
转身走了两步,仿佛转了个圈,卫蔷摸着自己的刀柄道:“监察卫人少权责却大,从前其他各州驻有卫军,可补监察卫之缺。在荆州没有这些,你们民政各部遇事得多些思量。”
“卑职思虑不周,错处在我。”
“还知道担责,也并非无药可救,年前那拿刀的匪和不拿刀的匪皆会拔除,到时我看你如何安民。”
南宫进酒站在堂前看着来勤勤匆匆出去,对卫蔷道:
“元帅,承影部报荆州安兴县有山匪盘踞。”
卫蔷坐在椅子上笑:“原本是一处都不知道,现在是各处都报了上来……进酒,你去叫湛卢将军过来。”
“是。”
龙十九娘子的水土不服之症堪堪好了就跑去营中看兵士们学鳬水,听说元帅召唤,她擦干身上穿上棉袍就走,被古求胜一把摁住穿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