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刺杀之法是是旁门左道。
也有人说血仇当前能以旁门左道之法复仇也是壮士,定远军中不就有以刺杀成名的主将?
在这般的争论声中,楚绣儿之名传遍北疆。
如今,卫蔷掏出钱,接过了一本《绣天记》。
一旁一中年文士摸了摸胸口,清了清嗓子,问道:“元帅、元帅看此书……”
卫蔷见他一副试图讲道理的样子,道:“怎么,这等好看的书旁人看得,我看不得?”
“不……元帅乃清正……”
卫蔷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同是年少失家,若我没有这一身武艺,只怕连楚绣儿十分之一都不如,这等坚毅之人,如何不清正了?”
手中捏着那本书册,卫蔷环顾四周。
“再说了,那《平虏册》里申将军与一众女子辗转,你们看得神思不属,也无人与我说那是坏了定远军的名声,可见是知道申将军并非真人,怎么,这楚绣儿一入了尔等的眼,尔等立时想起该如何教化身边女子了吧?清正……还敢当面给我挂招牌,我又哪里清正了?我最初起兵之时连蛮人的幼童都不放过,也配称一声清正?你们不如问问那些死在我刀下的人我清正不清正。”
元帅声音平平,一众人却都听出了怒气。
有人看向那最初说话的文士,恨不能让他将刚刚说的话连着舌头一并吞回去。
“尔等在蛮族刀下苟延残喘是清正,女子困于天生被蛮族欺凌便是不清正,哪怕手刃蛮族首领,你们先盯着她清正不清正……”
卫蔷的腰间挎着刀,她看向面前那些买书的男男女女。
天已经暗了,旁人甚至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早说过,北疆是北疆是北疆人的北疆,决不许有人将北疆人分出三六九等,女子被欺过你们就要当她低一等?也不过是要踩着旁人的血显出自己‘清正’罢了。我说得可对,桑书士?”
那中年男人羞愧掩面。
一旁的书肆老板笑着说:“明明自己是提前数日来问《绣天记》的,还敢说这书中人物不清正?不清正你怎盼了那许多日?”
书肆内外哄堂大笑起来。
卫蔷也笑了。
“桑书士既然这般‘清正在心’,我送你一号——‘清正公’。”
四下里又是一阵笑声。
书肆老板将灯笼点亮挂了起来。
街上鳞次栉比屋檐下也纷纷挂上了灯。
灯火幽幽,那人掩面奔走。
书肆老板笑着道:“元帅,从此以后再敢诟病那些‘楚绣儿’的,便是有了字号了,都是‘清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