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借便借,这天下有什么不是朕的?”
卫薇双手捏着锦被,看着自己十指的丹蔻,恍惚觉得那是血。
“谢、谢圣人。”
……
“这个韩熹还真是平步青云。”穿着一身淡粉襦裙的女子坐在椅上看着手里的书信,她生得灵秀,额间还有一点殷红,偏偏坐没坐相,一条腿搭在了椅子上,“最近他在西北的‘亲朋’还有信来么?”
“暂时是没了。”
这女子自然是暂时以原貌示人的卫瑾瑜,她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道:“是如今没有大事,还是他那个‘亲朋’遇到了什么事……”
沉吟片刻,她将信放在一旁,又问另一人:
“东西送进上阳宫了么?”
“已经送进去了,想来吃了药,肃王三五日就能康复。”
卫瑾瑜点点头。
又有一人道:“淳于大家也已经在开封上船南去,到了宿州,会有鱼肠送她往江都。”
“这般看,咱们暂时没什么可挂念之事,就该动动手脚了。”
卫瑾瑜站了起来,她接管了洛阳的与大梁东南一带的鱼肠,可不想只做些刺探消息之事。
“之前卫家落败,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的名册可备好了?我听说我那小姑姑在长安可是一家一家跪过去了。”
“已经齐备。”
“那就好。”卫瑾瑜笑嘻嘻地说,“该咱们动手了。”
这天夜里,停职在家的郑侍郎府上闹了鬼。
……
同州刚刚开始建起童学,比同州更早落在定远军手里的绥州正在为重开县学而征募绥州当地饱学之士为夫子,各处县衙门前都设了桌椅记录名册。
吐延河畔绥德县城乃一中下县城,百姓不到千户,韩家起兵之事从此地强征了一千四百多壮丁,剩下的不到三千人多是老弱妇孺,走在街上的年轻男子都是帮助百姓开荒屯田的定远军。
等了几日下来,能当夫子的一个没有,想要送孩子入学的络绎不绝。
一穿着青衣作书生打扮的男子拄着木杖缓步前行,险些撞到了一人的身上,他握紧木杖连忙致歉。
险些被他撞了的是一定远军的兵士,见他眼上覆了白纱,小心问道:
“这位郎君您要往何处?”
“实在对不住,在下身有眼疾,双目不能视光,只能这般绑着,并非故意冲撞郎君。”
青衣书生站直了身子抬起头,兵士见了他的脸,心中不禁暗赞一声着实是好相貌。
虽然识字,到底文采平平,兵士想了又想,只觉这郎君的相貌仿佛覆了雪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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