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孙吉的事,我交给你们二人去查。”贺咏归看着文书,面无表情地说,“查清楚,我直接告诉元帅,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是,郎君!”
见两人退下,贺咏归缓缓坐在了书案前,又过了片刻,他终于疲惫至极地叹了一口气。
……
整个北疆都在为科举之事沸沸扬扬,临江郡王赵启悠也知道了此事,他不仅知道了,他还想去考。
裴从越被他这异想天开吓了一跳。
赵启悠却拉着他的手臂道:“我既然立志要看遍北疆上下,自然要去科举场上看看了。”
麟州不像其他地方买书只能去书院,不仅有藏书楼,还有专门卖书的书斋。
赵启悠早就去过,名震北疆的《平虏册》和《破虏传》他着实看得如痴如醉,尤其是《破虏传》最新一册里,申屠将军与海东国月儿公主从公主强迫将军到二人相谐浓情蜜意,可没想到,正在申屠将军明了自己心意之时,蛮族来袭,月儿公主领兵出战对抗蛮族却身中冷箭战死沙场,最后,申屠将军持长矛穿麻衣戴孝出战,看得赵启悠心胸激荡,还狠狠地哭了两场。
许是因为赵启悠穿着气度与众不同,又出手大方,书斋老板早就记住了他,看见他来了就先笑着说:“因科举之事,各处都要加印书册,这一期的《破虏传》要一个月后才有了。”
赵启悠转身问裴从越:“裴七,我看着是那等人么?到此时还一心想着《破虏传》?”
裴从越看看左右,说道:“我倒宁肯你还想看《破虏传》。”
说笑间,赵启悠看见一摞书名为《林冕刀法》,一群人正一本一本地拿,不禁诧异道:“怎么北疆此次还有武举?”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蔚州,一本《林冕刀法》被合上了。
元妇德看着自己摘抄下来的内容,又打开了《顾氏法论》。
这几日她在蔚州客舍中潜心于北疆的律书,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北疆法。
只有王无穷和余三娘两人惦记她,要么每日唤她一同出去找地方吃些东西,要么就叮嘱了客舍的帮工帮忙送饭烧水,元妇德从前常为了看书饿昏过去,到了北疆竟是一次也没有。
“书院里的夫子说《顾氏法论》是总纲,可我读起来,却觉北疆之法与《林冕刀法》一本是一脉相承,《顾氏法论》更像是有人提出了问题,而写书之人想出各种办法来解答其中难解之题。”
说话时,元妇德又翻开了《霓裳解法篇》。
“这本书中所写,是如何用法,真说起来,《刀法》是为何要有法,《法论》是如何来立法,《解法篇》是怎样来用法,实在是有趣。且这三本书的著作之人行文皆无骈俪文体,林书诙谐,顾书严谨,可生造之词众多,着实奇怪,霓裳篇毫无藻饰之言,读起来却自带韵脚,有鱼玄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练达生动,我竟想不出写出这三本书的人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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